外嫁后的处境也都是一样的,她在邵府被张氏防备规训时,嫂嫂何尝不是如此。
在无事时,母亲与兄长能将嫂嫂当闺女来疼,但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排出去的便是媳妇,第二个则是闺女。<1宋禾眉一路去了三弟的院子里,家中男丁就这么几个,还是弟弟她最为放心。
叫小厮来信不过,下人的嘴最是松,免不得要传出什么留言来,去寻兄长更不合适,一来兄长对喻晔清下过狠手,二来兄长的东西都是嫂嫂在管,寻身衣裳免不得要经嫂嫂的手。
迹琅自小到大都很听她的话,这几年来他断了科考的路,除却一开始消磨过一段时日,后面便也看开了,学着去整账,只是家中资财一直在缩减,兄长一个人来管尚闲半个膀子,又哪里轮得上他来。更何况父亲见不得他拨算盘、动账本,多年夙愿落空,父亲是最为受不住的,如今又在病中,若是瞧见了免不得雪上加霜。宋迹琅因此闲了下来,大多数时都自己在院子里,也不知有什么乐处能寻。宋禾眉到他的院子,不需要人通传,待走到了庭院之中,才瞧见他在打拳,察觉到她靠近,他当即停了动作,欢喜地向她跑过来:“二姐姐何时回来的宋迹琅这几年的个子长得很快,已经窜得比兄长还要高,她站在他面前,还得略略扬头,可如今细细打量下来,照比喻晔清还是略低了些。瞧着面前人额角尽是汗,宋禾眉掏出帕子来给他擦了擦:“昨日才回来,只见过兄长与母亲,便回去歇息了。”
宋迹琅似是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来,还欢喜地招呼她进屋去坐:“二姐姐之前离开,我可是难过了许久,若是早知你这般快便能回来,我何必留那么多泪。”
宋禾眉不由失笑:“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随着他向前几步,她顿了顿,真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有些不好开口。她脚步一点点放慢下来,直到宋迹琅意识到后停在步子来回头看她,她才硬逼着自己开口:“我还有些事,就不进去做了,那个…你最近可有做新衣裳,若有,给我拿一身来罢。”
宋迹琅张了张唇,讶异地盯着她瞧,似是被她这话说的发懵,缓和了好一会还是应了下来:“好,我这便去取。”
他回过身快走了几步,却又骤然停了下来,犹豫一瞬,才慢慢转过头来走到她身旁。
“二姐姐,里衣要吗?亵.裤呢?”
他这话直白地问出来,反倒是叫宋禾眉不好回答。原本只要个衣裳,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要紧事,可他这一个细心,反倒是将遮掩此事的薄纱给撕了下去。
若是要,那怕是唯有稚童才不会多想。
但若是不要,她想着因自己被浸湿的衣裳,实在是不能让喻晔清那么穿着走。
没办法,她只得盯着弟弟的视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那种尴尬的滋味弥漫在她周身,宋迹琅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取,虽没问什么,但宋禾眉知晓,即便是这儿反应不过来,待她走了,留他一个人自己想想,便也能想明白了。
不过片刻,宋迹琅便将衣裳取了回来,宋禾眉只觉多在他面前站上一会儿,都要喘不上气,赶紧将衣裳接过来急步离去。她觉得自己跟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一路匆匆回了自己院子推门进屋子,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喻晔清仍旧坐在那扶手椅上没动,挑眉向她看去:“后面有狼在追你?”宋禾眉听了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两个人的事,怎得偏她一人弄的这般尴尬。
她上前几步将衣裳塞到他怀中:“少说风凉话,快些去换罢。”喻晔清眉立刻动,垂眸看着怀中干净的衣裳,顿了顿,到底还是固执地又问了一句:“是谁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