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叫你引路罢了。”宋禾眉冷笑一声:“是吗,那我可就只引路了,旁的事莫要叫我插手。”邵文昂当即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向她,站在她身后搓着手:“眉儿,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又是这句话。
宋禾眉听了眉心拧紧,懒得同他继续磨叨,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事我会办,但办好办坏保不得。”
她声音小了些许,再开口时也带了些自己的恩怨:“他那个人,谁能琢磨得出他在想什么。”
邵文昂似心里放下了一个大石头,神色既是感激又是难言:“好眉儿,幸好我身边还有你,你放心,待如今的危难过去,你就是要天上的玉沙我也要派人取下来,你为了我受委屈,我也定此生不会负你。”宋禾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这是抽得哪门子的邪风。可也不知是怎得,他被她瞧了一眼,便似心虚一般,只对着她笑笑,便说先回屋了,好似故意躲着她。
宋禾眉顿了顿,陡然反应过来,是不是除了让她做个线人,邵文昂还有旁的打算?
她心心烦地将东西扔在一旁,干脆叫侍女来收拾,此刻想不通便先不想了,等明日上路了再说。
对半大的孩子来说,什么东西都透着新奇,这知晓要出门,头日夜里怎么也不安生,宋禾眉也没管他,只叫丫鬟看着。第二日一早出了门去,便瞧见门口只一辆马车,而喻晔清牵着马在一旁,任是邵文昂在旁边堆着笑脸喋喋不休,只抬手给马儿喂草。是邵文昂先瞧见她出了来,笑着同她说话,又去叫濂铸路上不要闹,好一副慈父做派。
这次她懒得同他多装,径直上了马车,只与丫鬟道:“去,把小郎君抱回来。”
她也没说给邵文昂留脸面,只端坐在马车之中,这倒是惹得喻晔清侧眸看了看她。
行路不再拖延,马车向前,喻晔清自然也上马跟在旁侧。夏日里面闷热,马车车窗垂帘都是掀起的,轻易便能瞧见外面的光景,宋禾眉余光能扫到喻晔清骑马的身影,素衫就这么晃呀晃,直往她眼睛里钻。她将头向另一边偏了偏,这下是瞧不见了,可后背也好似长了眼睛,仿若能感受到他的影子一晃又一晃地落在自己身上。宋禾眉抿了口茶水,深吸了两口气,想要尽可能将他忽略了去,但效果甚微。
濂铸一双圆眼也不知盯了多久,冷不丁开口:“妖精,是妖精。”孩子的声音很多时候都是尖锐又刺耳的,正正好好能叫同行的几个人都听了个全。
宋禾眉一口气哽在喉间,长了眼睛的后背似能感受到喻晔清挪到她身上的目光。
她当即拉过濂铸的手,便狠狠在他手板打了两下:“谁准你胡乱说话的?”濂铸当即缩起了脖子,眼眶红了起来,似个鹌鹑一样缩在春晖怀中,看着她时,眼睛还往她身后马车外的喻晔清身上瞟,好似收了什么委屈一般,惩恶扬善的心被娘亲的两个手板给打灭。
宋禾眉慢慢回头,正好同喻晔清对视,见他眉峰微挑:“妖精?”顿了顿,他又道:“第二次。”
宋禾眉维持着面前平静,淡生回:“是妾身未曾好好管教,还望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喻晔清视线落在濂铸身上,又是仔细将他上下看了看,看得宋禾眉心v慌。喻晔清也是有个妹妹的,说不准真能看出来濂铸的年岁呢?她身子稍稍转了个方向,将濂铸给遮挡住,叫喻晔清的视线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无声的对视间,沉默的时候越长,她便越是不安,当初她同喻晔清搅在一处,她有没有同邵文昂亲近他都知晓的,往后推算濂铸的年岁,他若是察觉了这孩子非她亲生呢?
她暗自安抚自己,他即便是知道了也无妨,说到底还是邵家的家务事,还能犯了哪条律法不成?即便是纠结曹菱春的命,错也在张氏。只不过此事被他知晓,着实有些丢人罢了,她这几年下来,不止面对个上不得台面的夫君,还曾装着有孕的模样出现在人前,光是想想她便觉得喘不上气而这种不安,落在喻晔清眼中便成了另一种意思,好似给他心中的猜测盖章定论。
他视线挪转到在宋禾眉身后露头朝着自己看的濂铸,唇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出口只能道一句:“为什么这样叫我。”濂铸不怕他,欺负娘的东西他都不怕,他当即答:“好看,吃人,是妖精。”
他说话还不利索,口齿含糊不清,但却莫名的笃定,好似抓到过他行凶的证据:“你吃过娘!"<1
喻晔清瞳眸微动,有一瞬明显的错愕一闪而过,宋禾眉则是整个身子都跟着发紧,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塞到他嘴里去。这破孩子,都在胡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