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解决他这个麻烦,特叫了她兄长过来,让他彻底不再是威胁。他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或许会被她厌弃,但她只需直接告诉他,他绝不会再纠缠。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狠心,恨不得他与他们的这一段露水情缘,一同彻底消失在世间。
他的私心,让他付出何种代价都是他咎由自取,可为什么偏偏在昨日,在明涟最危机的时候,让明涟跟他一起受这样的苦果?一股急火涌入心口,喻晔清猛咳了几声,掩唇的掌心与唇角皆沾了血丝。在申棋的低呼声中,他失去了意识,待着这份冗杂的心绪,再次晕了过去。金儿回到宋府,已是傍晚。
宋禾眉百无聊赖拨弄着算盘,听她回来的通传,忙不迭起身去迎,到了门口一把将她拉到屋中来。
“如何了?”
金儿抬眸看了看她,重新颔首下去:“姑娘放心罢,喻姑娘的病已经好了不少,没有大碍,喻郎君还说多谢姑娘呢。”宋禾眉放心下来,没事便好。
她缓缓松一口气,可却陡然觉得,似是哪里不对。明涟久病多年,病重的时候不再少数,但喻晔清从未告假过,毕竟告假一日便少一日的工钱,下个月更是艰难,想来从前都是托齐氏白日里帮着看顾。这次告假,想必定是情况严重,甚至昨日还是提前走的,怎得就好得这样快?
那这次既已好了不少,为何今日不见他来?宋禾眉不动声色瞟了一眼金儿,而后缓缓向桌案走去,随意摆弄着刚涮洗好的狼毫笔。
她轻叹一声:“喻郎君也是不容易,父母双亡便罢了,如今还要拖带个五六岁的妹妹,日子当真是难过,对了,你可有去瞧瞧那孩子病况如何?”金儿犹豫一瞬,而后才答:“瞧过了,大夫进去诊脉时,奴婢就在旁盯着呢,那孩子不哭不闹的,喻郎君说,瞧着气色比昨日好上不少呢。”话音刚落,宋禾眉面色骤然沉了下来,猛地回身盯过去。她似笑非笑扯了扯唇:“金儿,你如今扯谎竟是扯到我头上来了。”金儿眼底闪过一瞬惶恐,当即跪了下来:“姑娘息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曾扯谎的。”
宋禾眉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喻家姑娘如今已年十有二,你若是真瞧了她,五六岁还是十二三,你能瞧不出来?”她直接将手中狼毫重重摔在地上:“是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来这样糊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