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披一下。”卢丹桃歪了歪头,脸上很是嫌弃,“为什么,我不要。”薛鹞抿了抿嘴,将裹着白绸的手臂伸出,“受伤了。”卢丹桃.…?
她看向薛鹞手上那被白绸绑起来的地方,他只不过是伤到了手臂,怎么还抬不起了?
她抬眼看向薛鹞,却见他正垂下眼皮,正认真地看着手臂。卢丹桃心里咯噔一下,也跟着皱起眉头。
这个王八蛋平时就算被捅了一刀也像没事人一样,现在这样…难道很严重吗?
算了。
披就披吧。
就当还人情而已。
卢丹桃鼓了鼓腮帮子,努力踮起脚尖,手臂费力地举起,将一件披风往薛鹞往薛鹞肩上披去。
可薛鹞实在太高,她即使拼命踮起脚尖,额头也不过勉强到他鼻尖的位置,动作显得笨拙又吃力。
她正想放弃,赌气地说“你自己系吧"。
谁知,她的手刚微微放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温热干燥的手稳稳握住。那手修长而有力,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直接将她整个手包裹在宽厚的掌心之中。
不容拒绝地牵引着她的手,带着那披风的系带,顺利绕过他的脖颈,最终成功地将披风披挂妥帖。
而她,也被这股力量带着,脚尖踮得更高,着力不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整个人轻轻撞进对方怀中。
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混合着淡淡的药香和夜风带来的凉意。在这一片混乱的贴近中,卢丹桃似乎听到一阵飞速加快的心跳声,正在咚咚作响,震得她耳膜发麻。
薛鹞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推开些许,待她晃晃悠悠地站稳后,迅速利落地自己将披风的带子系好,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有些紊乱的气息。待耳尖那灼人的热度稍微降低些许,他才弯下腰,视线与眼前这个似乎还有些懵懂、眼神游离的人齐平,低声问道:“你…会上马吗?”卢丹桃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飞快地摇了摇头。她只在景区被人牵着马溜达过一圈,这自己骑……算会还是不会?薛鹞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不再多问,直接伸出双臂,一把稳稳握住她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轻松地托举起来,安置在马背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卢丹桃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抓挠了一下,最后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那双刚刚离开她腰际,尚停留在半空的手臂。“没事,我护着你。“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凭着本能扭过头,看向已走到马侧正准备上马的薛鹞,带着点指控的意味,小声嘟囔:“你…你手不是受伤了吗?刚才抱我上来的时候,怎么那么有力气?”
薛鹞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只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伸手拍了拍光滑的马颈,又点了点她身前的马鞍:“坐好了,别乱动,万一摔下来,我可未必接得住你。”
门口那盏孤零零的灯笼被夜风吹得不停摇曳,昏黄微弱的光线在他身上明明灭灭地流淌,把少年挺拔的身影拉扯得忽长忽短。见她小脸皱巴巴的,写满了不高兴,薛鹞不再多言,利落地一扯缰绳,足尖轻点地面,身形矫健地飞身上马,稳稳落在她身后。骏马被这突而其来的附加重量惊了一下,不安地躁动了一下,卢丹桃猝不及防,身体因惯性猛地向后一倒,整个后背结结实实地撞进身后少年温热而坚实的怀中,几乎是严丝合缝,前胸贴着后背,密不可分。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来,卢丹桃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
她挣扎着想要直起腰,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却被身后人仿佛早有预料的手臂迅速环住腰肢,再次牢牢禁锢在原处。
熟悉的声音从耳后极近的地方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还是那句熟悉的:“别乱动。”
随即,他似乎并不打算给她反驳的机会。
两只手臂从她背后伸来,带着那件已经被他体温熏得带上了暖意的披风,贴着她的手臂外侧,将她整个人更加紧密地搂紧在怀中。一瞬间,方才那些试图钻入衣襟的的微凉夜风,便被彻底隔绝在了这方由他和披风共同构筑的小小天地之外。
卢丹桃只觉得周身一下子被暖烘烘的气息包裹,连带着脸颊、耳根都不可抑制地发起烫来。
她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咬着嘴唇,嘴硬着:“你…你才别乱动。”薛鹞低头,目光落在她泛着绯红的小脸上,视线从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一路移到她因为紧张而轻轻咬住的饱满唇瓣上。他喉结微动,嘴唇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不再多言,脚下轻轻一磕马腹,低声吐出一个清晰的指令:“驾!”夜色中,骏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凉意,却吹不散身后怀抱传来的炙热温度。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响,飞快地穿过寂静的巷道,朝着镇外山间的方向疾驰而去。
卢丹桃的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肆意飞舞,她强忍着脸上的阵阵痒意,微微侧过头,望向山下越来越远的小镇。
果然如薛二公子所料,镇子边缘,一条由众多火把组成的“火龙"已经抵达,正缓缓蠕动,形成合围之势,明亮的光点将罗家镇隐隐包围起来。是裴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