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她也知道幼稚,说不通。“自然是有原因。”
二哥再怎么样陪着她玩,也不会随意制定一个计划。他的目光扫过卢丹桃依旧在鬼鬼祟祟靠近的小动作,也不阻止。视线重新落回床顶,解释道:
“那些人动作极为灵活,更会凭空消失,我与阿严对此手法还未能搞清,诱敌深入,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一说起凭空消失。
卢丹桃就想起当时在推开那人的触感。
“你们在和他们打斗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的骨头会动?“她问。“骨头会动?”
“嗯!"卢丹桃终于挪到薛鹞身边,少年身上温热的体温,夹杂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才觉得过高的温度,此刻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令人安心的充实感。她定了定神,仔细回忆着当日奇怪之处,“那时他拍过我肩膀后,我伸手推了他一把,结果……我好像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好像就只碰到他空荡荡的衣服。”
“空的?”
“就像身体里的骨头忽然消失了。”
或者说,就像是,身体的骨头可以随着他的摆布。就像昨晚敲她窗户的那只手。
反过来的手,那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嗯。"薛鹞将视线移到她已经开始悄悄伸向他衣服的手上。“像是身体从衣物中抽离了,”
顺着她的话,“或者说,那衣物之下,本就空无一物。”卢丹桃的动作蓦地一顿。
方才似乎有一丝灵光闪过脑海,却快得抓不住头绪。这句话,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劲。
忽然,她的手指被人轻轻捏住,然后移开。卢丹桃顺着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看向它的主人,理不直气也壮地抱怨:
“你干嘛呀,抓一下怎么了,又不是没抓过,我害怕啊。”薛鹞额角青筋微跳,语气带着几分咬牙的意味:“你不看看你抓的是哪里?你害怕你就抓男子腰带?”
这个笨蛋是不是对男子的腰带有什么特别的癖好?不抓就不抓。
有什么大不了的。
卢丹桃收回手,本想扭过头不再理他,但又实在忍不住好奇:“那他们会搞这招的话,就算引他进房间,他发现有埋伏,那也会逃掉啊。”薛鹞看了看屋顶:“二哥…早已安排妥当。”屋顶之上,严云正检查手中链接着窗户机关的鱼线。嘴里喃喃着:“这么细的线,真的能稳当么?”
他说着,忍不住又将担忧的目光投向薛翊所在的那间小屋。小屋之内,薛翊安然坐于轮椅之中,接过朱四娘递来的热茶,朝她温和一笑:“不用忙活了,快去睡吧。等会若听见什么声响,也只管睡觉便是。”“我不会有事的。“他又补了一句。
朱四娘点点头,唇瓣翕动,似想再叮嘱些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默默退了出去。
薛翊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后。方才收回,遥遥望向夜空中那轮被乌云缠绕、若隐若现的明月。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月亮依然被乌云遮遮掩掩地缠绕着。
薛鹞侧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已挨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的卢丹桃。她半张脸下意识地埋在他臂侧的衣料之后,呼吸清浅而均匀。薛鹞视线从她紧闭的双眼慢慢往下,再次定格在那张红唇上。她好像很喜欢咬嘴唇。
薛鹞漫无目的地回想,从初次见她开始,她最常见的小动作,要么是鼓着腮帮子小发雷霆,要么咬着嘴唇给他撒娇耍赖。而此时,那张平日里总是被咬得陷进去的唇,正安然地闭合着,未受任何侵扰。
忽然,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唇瓣轻轻动了动,竟又那唇瓣轻轻啃咬了几下。薛鹞眸光一暗,心底某根弦被无声拨动。
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手指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缓缓伸出,极其轻柔覆上了那片柔软的嫣红,将那点被她咬住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救了出来。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软、微弹,带着湿润的生命力。原来真的像水晶糕,他恍惚地想。
可似乎又全然不同,这触感远比水晶糕更鲜活,更柔软。这感觉有些奇异,难以名状,只觉无比新奇。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带着钩子,诱使他流连,不愿撤离。似乎仅仅是手指的触碰,已不足以抚平心中悄然升起的陌生的渴望。薛鹞垂下眼眸,视线紧紧锁住那片因他方才揉按而显得更加红润饱满的唇辩,心底蓦地划过一丝难以餍足的空虚。
他不由自主地,缓缓低下头,向那片诱人的柔软靠近。“得得得。”
就在此时,窗棂上传来三声轻响。
节奏缓慢,清晰无比,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薛鹞所有的动作瞬间僵滞,他眯起眼眸,目光锐利地看向声音来源。与此同时。
小屋中,薛翊敲击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倏然停下,他端起一旁早已凉透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视线穿透窗户,落在那个传来敲击声的房间。而房间的屋顶之上。
严云啃咬着鱼线测试韧性的动作微微一顿,虎目圆睁,炯炯目光立刻投向下方。
窗户之外,模糊的人影悄然浮现。
他再次伸出手,缓慢地,有节奏地,不疾不徐地,敲击着窗户。“得得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