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照在地上的那颗小树上。
“深陷地底,想要看到阳光,就得像它一样,勇敢地破开阻碍,向上生长。”
卢丹桃说道,“如果只是想要借助一抹阳光,这是不可长久的,也是不牢靠的。"<1
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薛鹞,打算借此机会让他好好能想明白。她虽然是他惨淡的人生中的一抹阳光,但和他之间,最多也只能做战友。不能做情侣。
她对薛鹞的少男心思深感遗憾,一脸为难、同情和劝导交杂:“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没有必要为了我放弃一整片深林。"<2薛鹞:…
她看起来不像演的,她好像真的认为自己爱慕于她。这认知让薛鹞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甚至盖过了手臂伤口的疼痛。“你明白了吗?"卢丹桃见他不语,语重心长地追问薛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不迷恋你。”卢丹桃哦~了一声:“真的吗?”
薛鹞扯了扯嘴角:“当然。”
卢丹桃一脸敷衍点着头:“我不信。”
薛鹞…”
卢丹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骗别人可以,但是…“你不要骗自己。“她伸出手指,强调着。薛鹞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发誓,这是他十九年来第一次那么想掐死一个人的冲动。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冲动的念头。罢了。
他跟这个笨蛋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
他沉着脸,走到距离卢丹桃有一段距离的石台边,独自坐下,开始检查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卢丹桃看着他明显带着赌气成分的背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恼羞成怒个什么劲儿?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也故意坐得离薛鹞远了一些,抱着膝盖,气鼓鼓地盯着地面。
明明是他喜欢她,他还给她摆谱了,拽什么。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接受他!
两人各坐在石台一旁,互不吭声。
远处传来不知何处传来的水滴滴答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寤恋窣窣的声音。卢丹桃环视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刚刚被那个怪人吓到的后遗症。她总觉得周围似乎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偷偷回头看了眼薛鹞。少年背对着她,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动静。卢丹桃咽了口唾沫,缓缓往后,偷偷地往他的方向挪了一点。她再回头,薛鹞还是没动静,卢丹桃又缓缓往他的方向挪了一点。薛鹞听着动静,嘴角扯了扯,没打算理会她。反正这个笨蛋的情况他已然了解,脑中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歪曲到他爱慕她这事中,纯属浪费口舌。只是现在他真的有些好奇。
这个在卢丹桃身体里的卢丹桃,她之前所处之地究竞是怎样的朝代?怎么能养出她这般奇怪的性子。
不仅不觉羞涩,还能一脸颇为自豪,洋洋得意地认定他爱慕于她他喜欢她这事,有那么值得高兴吗?
薛鹞抿了抿薄唇。
自然。
这只是她在臆想。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他看向不远处甬道,地底中的那个怪人已然悄无声息地追至。它隐藏在黑暗里,那双空洞得只剩下轮廓的眼睛,正闪烁着凶狠而怨毒的光芒,死死地盯着他们。
准确来说,是盯着他。
薛鹞蹙紧了眉头,卢丹桃…
平日里,这个笨蛋似乎……也会时刻观察、关注着他?他突然想起那日河边,她站在他身后,青丝披散,簪花鬓边的模样。身上衣衫虽破败,但也无法遮挡少女含春的娇羞。还有,那日落水之前,她躲于自己怀中之时,怔怔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薛鹞记得很清楚,当时飞箭之中,日光之下,她的眼睛异常明亮。一下子就映进他的脑中。
当时他还在想,她也许是吓坏了。
现在结合她这番爱慕言论想来,她既有可能是觉得他是为她挡箭而致。可,她为何会有这种常人绝不会出现的念头?除非,她是早已对他情根深种。<3
不然,根本说不通。
她一个异世之魂来到这世上,唯一认识的便是他。在这几日的惊险恐慌之中,会对他有依赖爱慕也合乎常理。再者,因怕他不接受,所以才会编出这样的一套谎言,来哄骗自己,或是试图用这种反向操作来试探他、引起他的注意。但无论如何。
他都务必要与她说清楚。
女子怀春的心思并不轻,一旦认定一人,或许便会倾尽所有,难以自拔。就如同他长姐,当年便是被皇帝那点虚情假意迷昏了头,一脑门要嫁于她,为他铺路助他夺得皇帝,如今落得疯癫杀子的诬陷。遇人不淑这个词,落在男子身上,无非是轻飘飘的饭后谈资,可若落在女子身上,迎接她的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薛鹞不是一个坏人。
但也不是一个好人。
他如今没有户籍,没有家财。
唯有家族血仇。
他身上背着十万薛家军的清白,实在无法再承担一个人沉重的心思。薛鹞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紧贴着他的卢丹桃。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歪着头,很是依赖地往他方向靠着。
他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