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在摩擦中再次裂开。
殷红的血珠渗出,带着咸涩的铁锈味,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间蔓延。可裴砚时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唇上研磨的力道还在加重。不知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血腥味混合着他急促的气息,几次逼得池旎喘不过气来。伴随着生理性的窒息,一种更加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温热咸湿,混入那带着铁锈味的吻中。裴砚时身体猛地一僵,而后骤然惊醒。
他喘息着把她松开,低头,有些无措地用指腹去帮她擦眼泪。他面上带着未褪的情欲和深深的自我厌弃,声音也哑得厉害:“抱歉,妮妮。”
虽然不知道他在因为什么道歉。
但是经他这么一说,池旎莫名觉得更加委屈。她吸了吸鼻子,话里的哭腔难掩:“裴砚时,你好凶啊。”可能是察觉到她并没有真的生气,裴砚时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入怀中,极轻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淡淡应声:“嗯,下次我轻一点。”池旎吸了吸鼻子,本能的口是心非:“没有下次了。”话一出口,池旎忽地又想起上次想要接吻却被纪昭昭打断时,他说下次他摘眼镜。
她也说没有下次了。
然后就被啪啪打脸。
这次他洗漱好出来,就没戴眼镜。
池旎也知道他眼镜的度数并不深,就算不戴也丝毫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她还是心虚地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没戴眼镜?”裴砚时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轻笑声从头顶传来:“如果你想,我下次可以戴。”
池旎:“?”
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于是她嘴硬:“都说了没有下次了。”
裴砚时将她松开一点,垂眼道:“那就不等下次了。”池旎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次,我轻一点。”
话音落,他俯身,再次贴上她的唇。
这次没等他的舌尖撬开牙齿,就被池旎咬了一下。她恼羞成怒地瞪他:“裴砚时,你无赖。”知道她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裴砚时也没再强迫。他额头与她相抵,片刻后,像是没忍住似的,又轻轻啄了下她的唇:“嗯,我无赖。”
池旎莫名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前些日子的乌云散开,月亮也终于在今天出现。月光笼罩下,池旎再次仰头,咬唇问他:“你会觉得我不知羞耻吗?”裴砚时轻轻叹了口气:“那是池逍的气话。”池旎没应声,自顾自地接着说,像是在澄清自己的委屈:“裴砚时,除了你,我没追过别人。”
“更没有……
裴砚时将她的话打断:“我知道。”
他俯下身,动作缓慢得近乎虔诚,给了她足够后退或拒绝的时间,去吻她。这次的吻没有深入的纠缠,只是停留在表层,辗转,厮磨,缠绵又缱绻,不带有任何侵略性。
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与承诺。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池旎被松开时,却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裴砚时缓缓睁开眼睛,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他本来想着,如果她真的后悔了,他可以放手的。可以让她清清白白地去喜欢下一个人。
他也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要尊重她的选择。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放手,那就想办法把她留下来。让她喜欢他,让她非他不可。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望向她的眼睛。似乎在祈祷,又好像在请求。
他说:“池旎,喜欢我吧。”
池旎并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唇上殷红的血迹已经渐渐干涸,但依旧染着一股铁锈味。她没应声,抬手摸了摸他眉骨上的淤青,问道:“痛吗?需要我帮你涂药吗?”
他的失控,他的伤口,他的痛苦,他的激烈而纯粹的情感宣泄,都是因她而起。
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赌约或者利用的关系。某种真实而滚烫的东西,好像已经破土而出。但是此刻,池旎并没有完全清晰地意识到。她只觉得她好像在为他心疼。
“可以。"裴砚时捉住她的手,又把她从怀里松开,“不过一一”“我需要再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