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扰查看了合同的相关条例,确认了没有自己接受不了的陷阱以后,点头道:“可以。”
她可以试试看。
大
又是一个周末。
顾观澜派来的司机已经早早在楼下等着了,隋不扰打着哈欠下楼钻进车子里。
司机是个沉稳、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看着五六十岁,国字脸,寸头,发色已见略微斑白,眉毛极浓,衬得其下那双眼睛的神采熠熠。鼻梁中部有个微妙的凸起,可能是正常的鼻子结构,也可能是因为曾经骨折过。厚唇,嘴唇微微上扬。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也是粗大,从手背到手臂上蜿蜒着好几条泛白的疤痕,在她深色的肌肤上格外明显。但尽管她身上尽是显得凶狠的疤痕,她的神色却很温和,眼角眉梢间都是经年累月积淀下的宽厚。
“上午好,小姐。“她微笑着开口和隋不扰打招呼。“上午好。“隋不扰没得到过这种待遇,有些局促地点头与她问好,反手关上了车门。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隋不扰坐好,便锁上车门出发。副驾驶座上坐着李熠年。
李熠年手臂上的石膏一周前拆除了,现在整个人生龙活虎。这次也是顾观澜说最好找个人陪着她,所以她挑了李熠年。别的人她不认识,自己也不放心把后背交出去,那更是何谈保护。司机开得平稳,一路开上高架,往沿海地区走。李熠年叽叽喳喳地在说这段时间闷在家里给她闷坏了,闲不住想健身,现在她可以做单手引体向上了。李熠年:“真的!你别不信,我单手引体向上现在能做五六个!”隋不扰开玩笑:“那你岂不是左手臂要比右臂粗了?两边不对称了。”李熠年啧嘴:“你别说,我前两天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右手臂好像真的细了一点。”
隋不扰往前坐了一点,她伸手捏了捏李熠年雌壮的手臂肌肉。“诶,怎么是软的?"隋不扰好奇地捏了又捏,不小心捏到李熠年的痒痒肉,被人笑着拍开手。
隋不扰求知欲旺盛:“真的!是软的。为什么?我以为会是硬的。”李熠年无语:“肉当然是软的了,肌肉肥肉都是肉,怎么会是硬的?”“感觉脂包肌摸上去就是硬的……"隋不扰小声嘀咕。李熠年干脆抬起手,将上臂肌肉紧绷:“你再摸摸看,软的硬的?”隋不扰试探着捏了两下,眼睛一亮:“硬的!”李熠年放松手臂,肌肉又恢复了柔软的状态:“你觉得硬,那肯定是那个人用力绷紧了。”
隋不扰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摸梅飞兰的小腹时,对方好像的确很紧张,还会下意识收一下腹。
原来如此…她一直以为肌肉就是硬的。
都怪梅飞兰!
隋不扰与李熠年就肌肉变硬变软这个话题聊了半个多小时,海岸线终于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司机将车子停入空旷的停车场,一下车,水泥地烘出的热度就涌了过来。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顷刻间就驱散了刚才在车里吹冷空调的凉爽,顺着码头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如楼房般高大的大型货轮、甚至是超大型货轮,钢铁铸就的山脉连绵起伏。
隋不扰跟随司机走在码头的平地上,身边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却仍驱不散那些巨大的怪物带来的压迫感,在这样庞大的船只面前,隋不扰就算是抬起头也很难看到船只的顶端。
一步一步走进六号泊位,隋不扰才看到那一点一点从大船后露出的小船。那艘隋不扰即将要登上的船只静静地停泊在不远处的六号泊位,明黄色的船漆显得格外暗淡,甲板的高度甚至还不及前方超大型货轮空载时吃水线的高度潮水涌动时,两边的巨轮岿然不动,而这艘船在轻轻摇晃。“这艘船也忒小了吧。"李熠年眯着眼睛适应正午过于强烈的光线,看着和旁边几艘船相比像个小孩的货运船,“能出海吗?还是附近渔民在这里借停的船吧?”
“我记得是中小型集装箱货轮……"隋不扰回忆着事故报告里的措辞,“可能是因为现在停在码头的船恰好都是大吨位吧。”她转头,看了看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码头和巨轮,这些船太高了,隋不扰总疑心它们会不会倒下来然后把码头压垮。“上船吧。“司机冷不丁说道。
她一只脚站在码头,一只脚已经跨到了甲板上,一只手把着穿上的扶手,一只手朝隋不扰伸过来。
“顾总已经让船上的相关人员都暂时离开了,并且……”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你进去就知道了,来吧。”
隋不扰将手放进司机的大掌,小心地跨到甲板上。“小心。“司机轻声说,她的手很稳,丝毫没有受到船只摇晃的影响。当隋不扰站稳以后,她又将手伸向李熠年:“来。”李熠年看着比隋不扰熟练一点,握住司机的手跨到甲板上,很快就松开了。等二人都往里走了几步以后,司机才脚下用力,自己也登上了这艘小船。隋不扰在船上适应了一会儿,李熠年已经噔噔噔往里跑了。司机走到隋不扰身边,她没有比隋不扰高出多少。离得近了,隋不扰能够闻到她身上清爽的洗衣液香。
“这艘船在出事以后就没有再出过海,所以里面的一切都保持着当初保卫厅来搜查过证据以后的样子。”
她主动搀着隋不扰的手臂,带着隋不扰走,边走边说:“你父亲的东西可能没了,当时保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