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下意识有些不爽。
“行吧,那暂时先这样安排。”
他其实想问问祝曦宁以后她这助理过来这里的具体日程,但现下的时机似乎并不合适,所以到底还是克制着没问,只说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说。等迟宴人一离开,祝曦宁就手脚并用地踢开被子盘坐起来,一晚上到现在,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突发状况,她哪里还真能睡得着。她不是没有提前设想过和迟宴同居后会发生什么,可偏偏几次交锋都是她占下风,祝曦宁都快要憋屈死了。
其实她真的挺想不通的。
明明她和迟宴都是有所图才被迫结的这个婚,不存在谁有求于谁,按理说两人应该是平衡在同一个阶位的,可是为什么昨晚上憋屈地装睡还不敢动的人只是她,怎么他就一点儿也不拘束的。
凭什么迟宴好像就比她更轻易地就进入了婚姻关系里的角色,转换一下叫她现在管林阿姨叫妈妈她可能还觉得有些烫嘴,怎么迟宴他就能脱口而出那么自然的?
他这几次三番地抱她、搂她都那么自然,就真的没觉得尴尬,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吗??
而且、而且他还能用那样大言不惭的语气问她要不要亲一下,不光提了还真那么做了。
祝曦宁真的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主导权好像全都在他的手里,她反而全程无头苍蝇一样被吊着打。
她琢磨半天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是自己的心理状态没过关。即便她是演员的职业,也的确上过好几节解放天性的课程,但说到底她本质上不是个优秀的学生,她从来没真正的完全的放下羞耻心,她学的并不好。加之她也确实没演过爱情片,出道以来拍的几部片子都是亲情向为主题的文艺片,所以对与一个成年男性的基于夫妻尺度的亲密肢体接触难免还是不适应尤其是这还是个和她从小到大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关系最亲近的成年男性。
叫她一下子把他从最好的玩伴转变成人生另一半的角色,和最好的朋友做尽亲密的爱人才能做的事情,尴尬一定是抹不开的底色。虽然也只是亲亲抱抱,但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确实还是尴尬到想要躲,可一想到他们已经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了,好像这举动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她总不能真的拒绝。
只是迟宴他真的就没有像她这样的心路历程?难不成这就是男性的性别优势?根本不用考虑妻子的身份下的对象本体究竞是谁,对着自己的妻子自然是想抱就抱了,想亲也就亲了?她这一段深入纠结分析最终被梁卉佶的一通视频通话打断。梁卉佶一周前人就已经在斐济了,没参加祝曦宁的订婚宴,却也一直没有忘了这回事。
视频一接通,梁卉佶穿一身酒红色吊带长裙,顶着宽边遮阳帽坐在一处树影下的躺椅上,特意摘了墨镜上下打量她身上的睡衣,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揶揄“宁宁,我没有打的不是时候吧?这个点的话,就算要补眠应该也补的差不多了吧。”
祝曦宁开始并未听出她这话里的深意,说自己早就醒了,用不着补什么眠,况且再晚些都要预备吃午餐了。
梁卉佶托着脸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说宁宁你这话暴露了很多关键信息啊。
“拜托昨晚上可是你俩领证新婚后的第一夜诶,"她说,“难道…就没有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比如进行某种得后半夜才能睡的运动?”“当然没有啊!"祝曦宁一下红了耳朵,没有一点儿犹豫地全然否定,并且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那个根本都算不上接吻的亲亲,毕竟本来也只是很短暂地碰了一下而已。
“不应该啊,洞房花烛夜和你同床共枕,迟宴是真能忍得住和你盖棉被纯聊天啊?"梁卉佶眯眼不信。
“灰灰姐!"祝曦宁急着叫她快住嘴,怕她又乱联想一些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不忘再次提醒她,“你知道的呀,我和他就是协议结婚,又不是因为相爱到结婚的那种。”
梁卉佶听她这样讲,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缓了缓才又说,“也行吧,倒也符合他一贯的隐忍作风。”祝曦宁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梁卉佶,才刚想松一口,就又听到她继续开玩笑。
一句接着一句,止都止不住。
“没关系,就算新婚夜不做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宁宁啊,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不如你听姐姐的,与其被动等待,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咯,还能抢占个先机主导权。”
“姐姐跟你说过很多回了啊,女孩子没必要谈性色变,要学会享受,等你真正经历过就知道了,其实挺愉快的呀。”“而且你不得验一验啊,万一要是他不行……你岂不是要吃亏,到时候不如趁早打算咯,及时止损换个能硬起来的。”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祝曦宁有种隔着屏幕没办法捂住梁卉佶嘴的无力,其实也是没什么坚定立场地弱弱反驳她,“我才没准备跟他做这种事情。这个……不重要。”梁卉佶比她更急,大喊no!
“宝贝,你清醒一点,"她说,“连爱都不做的,还能叫夫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