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鞭跃起,绞住泥人身体,正要甩开这孽障,泥人却像心生感应,咬住温扶冬腿,阻止她接近日晷。温扶冬咬牙,蹙眉一“啧",挥鞭将泥人打碎,落入包围间。一模胸口,阵阵泛疼。
肖医师给她灌半个月药才压下病情,这才打一下,又复发。她心生烦躁,又无可奈何,回去定要想办法,将这劳什子病治好。温扶冬缓慢后退,泥人为保护日晷,更多向她拥来。惊霜拉开弓,正欲上前帮忙,却被制止。
温扶冬脸上发白,咳出一口血:“别过来,这里的怪物应是受日晷影响,还要强许多,不是你能搞定的。”
她化鞭为剑,将怪物尽数击飞,却在这时,温扶冬匍匐在地,爆裂一咳,咳出大滩血。
“温大侠,你没事吧!"徐凤延急切呼喊。她脸色发白,冷汗涔涔落下,支着剑,摇晃站起。惊霜眉间不展,飞跃龙柱之间,拉开弓,将她周围泥人射穿。“你咋不告诉我们,你都病这么重了!”
徐凤延急得不行,心一横,擦擦手趴在地上,穿过泥人包围,扶住温扶冬,“哎哟哎哟,要死了要死了!瞧瞧,这又病发了,可如何是好!不能再打了温扶冬身形不稳,靠在徐凤延肩上,双唇白得干涸,像土壤寸寸裂开,整个人包裹在风里,薄薄如一叶竹,一吹即折,一碰即碎。她“呸”一声,将血块吐出,一鞭打碎不知天高地厚泥人,抹去嘴角,眼神冷冷:“真以为能弄死我呢。”
皇帝感到有趣,开口问道:“你很奇怪,同等灵力里,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加上阵法对你的压制,竞能撑到现在,你应当病得不轻。你不怕死吗?”温扶冬却像没听到,啐一口血沫:“我有个朋友很久以前说,我们两个在一起,天下无敌。”
“我从前并不信,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能天下无敌。”.….……“皇帝不解蹙眉,抬手示意,“废话太多,吃了吧。”耳畔撕咬声传来,泥人一瞬包围上来,忽然陷入死寂,又化作一片惨叫。血迹横飞眼前,沾落羽睫微颤,宛若置身猩红血海,跃起红莲盛放。温扶冬拎起徐凤延,扔给惊霜,往后退步,被一阵气浪震飞。徐凤延:“诶一一下次扔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啊!”她身体一空,却并未坠落,悬于半空。
余光红衣猎猎,谢青晏拎着她衣裳,声音含笑,啧声:“被打的这么惨呢。”
乌发飞扬横斜,白绸发带凌乱翩跹,将她拥入怀。少年身上有股栀花淡香,与血腥味格格不入,低头看来,一双眼眸明朗胜于皎月。
.“温扶冬闭眼,慢慢平复下来,“麻烦帮忙拿一下药,在包里,我现在手有点抖。”
谢青晏扣住她腰身,压入怀中,单手抱起放于身后,眉间一凝,一掌将扑来泥人爆头。
温扶冬咽下药丸,咬破舌尖,清醒过来。
抬眼看去,面前之人身形昏暗,岿然立于不动,周身血雾缭绕,薄薄笼罩面庞,墨发红衣猎猎飞扬,眸中猩红绽放若梅。她心里一下落空,方才握住指尖微微一紧。柔软的、冰凉的长发从脸上拂过,散乱又整齐,如清水松软。莫名生出种奇怪想法,堵在心口酸酸的,却又不得不去嚼,像酸梅果一样咽下。
他们算朋友吗?温扶冬想,至少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算了。谢青晏身姿挺拔,周身冷冽杀气萦绕,笼罩薄薄血雾,令人退避三舍。他拍拍温扶冬头,示意小少年等待,袖口腕带利落,走入泥人中央。泥人齐拥作一团,将其中之人吞没,横飞碎肉四溅,看不清具体场景,模糊身影间,传来贯穿血肉之音。
温扶冬在混乱厮杀中看见谢青晏。
半空炸起一团接一团血,乌压压一片,墨发高束飞扬,红衣少年浑身覆血,干净一道划过面庞,沿下颚落入衣襟,与衣袍融为一体。不过一会,他身上多出许多伤痕,眸中杀意风行,将一抹红浸染愈发逼人。泥人飞扑来,被捏碎后,很快又复原,前后疯狂撕咬。谢青晏眉头一压,臂弯生生撕扯下血肉,手中红缨长枪扔出,飞驰若赤雷,将来路数十泥人贯穿,钉入龙柱。
飞浅起的血,在脸上留下一抹痕,染红他的唇。温扶冬捂住胸口,下意识上前,握住对方:“你没事吧?”谢青晏低头望来,噙着抹似往常轻浮的笑:“这么担心我,自然不能有事。”
温扶冬恼怒万分,“闭嘴!”
狂风大作,谢青晏发随风起,屹立于围困中央,眸中红光绽开。他微微勾唇,往上一捞,将温扶冬搂入怀里,退出泥人包围范围。温扶冬身体一下紧绷,拉起对方衣袖,露出森森白骨:不就咬了一口,怎么这么重?”
喉头甜腥味浓烈,谢青晏对上关心双眸,扣住温扶冬脑勺,挨近心脏位置,指尖往心口轻轻一点,传来淡淡笑意:“放心,死不了。”“心跳还在呢。”
温扶冬抬头,对上幽深黑眸,灼热似能将人融化,如蛛丝攀附,淹没清醒神识。
泥人越来越多,她看去对方受伤手臂,欲言又止:“……你应该可以打十个吧?”
谢青晏回以轻笑,挡在身前,手腕一转,长枪横于手中,将来路泥人捅穿。枪头红缨,好似一傲然飘卷旗帜,于他掌心转作枪花。野风过挺直脊背,烈阳也宛若拢于袖,胜这狂风张扬,眼神中好不傲气,比烈火更狂,仿佛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