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话,我每年都这样给你庆生。”
少年郎的眼眸比天上灯火还亮,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温柔深情。
苏茵捧住了他的脸,亲了上去,“燕游,我不要你做大英雄了,我要你娶我。”
燕游的脸顷刻红透了,拉住了苏茵的手,把那个用黄金烧融而成的戒指套到她手上,“你说的,不许反悔,我们现在就回家去。”
他激动地连轻功都忘了,拉着苏茵下楼,跑过长街跑过相思河,穿过万家灯火,让所有人瞧见他们相牵的手。
梦里的天还未亮,苏茵就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了。
“你昨天睡得怎么样?”
“还行,倒是委屈你了,她倒是占了大半张床。”
“人家是客人,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好心的才是客人,你这话未免说的太早。”
苏茵闭着眼睛睫毛微颤,梦中的那点温情变成一片刺骨的冷,她安静地躺着,想等屋子里另外两人出去了,悄无声息地告别。
燕游余光里瞧见她颤抖的眼捷和骤然起伏的胸膛,侧过头,嗤笑一声,“醒了何必装睡。”
李三娘的话头骤然中断。
苏茵不得不睁眼,撑起身子坐起来。
睡了一夜,她的鬓发和衣服纹丝不乱,骤然被仓促叫醒,动作也是极为优雅妥帖,白色衣摆起落间像是纷飞的雪。
只是面色比前夜更加苍白,好似大太阳底下的雪人,晶莹剔透,行将融化,浸润着一种脆弱感,仿佛下一刻就消逝了。
她还没有说话,李三娘又站过来,挡住了燕游不善的目光,笑着又一次打圆场,“你是不是起床气又犯了,怎么大清早上火气这么大,她是病人,自然要多睡些的。”
“你今天上山看看能不能抓只鸡给她补补身子,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这衣服我都穿不上,在她身上,竟还显得宽大了,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李三娘这么一说,燕游才注意到苏茵身上的旧衣,不由得升起一股恼怒来,“你倒是大方,压箱底的衣服,随意就送出去了,也不知她会不会领你的情。”
李三娘笑笑,并不在乎,“不就是一件衣服,我反正也穿不上,这么好的料子,配我可惜了,她生得好,穿出来好看。”
燕游毫不犹豫道:“各花入各眼,依我看来,你比她胜上千百倍。”
李三娘还想说些什么,苏茵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放在床边,“倘若我知道这衣服对你们夫妻意义重大,我也不会穿。既然郎君如此不愿,我还了就是,烦请将我旧衣寻来,多谢二位收留,我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不需再为我操劳。”
燕游抱着手臂定定看着苏茵,她苍白削瘦的样子像是雪天的一截枯木,一踩就断。
甚至比不得枯木。
枯木没有她身上那样多的伤痕,长的细的,碗大的,新的覆盖了旧的,跟她素净如雪的脸成鲜明对比。
无端的,燕游看着这些伤痕,认出这是刀剑所伤,那是长枪所刺,青紫是高处坠落,细细密密的是乱石所扎,间距不大的,是野兽的齿痕,大抵是无毒的蛇。
李三娘还在劝说苏茵留下,不要意气用事。
燕游已经去外面将苏茵旧衣取来,扔到了她面前,转身对李三娘说:“既然她不愿,我们也不必强留,人家天大的本事,留在这间屋子里,才是糟蹋了。”
李三娘仍是不赞同,“她是病人!遭逢大难,这么冷的天又泡了那么久河水,不好好疗养,会落下病根的,再说了,不过是加双碗筷和被子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这姑娘的身子,恐怕走两步就晕过去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一条人命!”
燕游不以为然,正想说她出不了事,这病人的本事比李三娘以为的大得多。
苏茵已经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用被子穿上了旧外袍,找到自己的鞋袜。
袜子还沾着一层血痂,没干。
苏茵索性赤着脚穿上了鞋,站起来,朝李三娘拜了一拜,“多谢女郎救命之恩。我略懂医术,这点毛病,还是能自己治好的,只是苦于没有药草。就放我上山罢,倘若没药治我,哪怕大鱼大肉,我也活不了几天。”
李三娘听了这话不再劝阻,只得应了,又提出陪她一起去。
外头云层很厚,遮住了太阳,山与河皆是一片灰蒙,空气里浮着一股粘稠的湿热。
苏茵知道,这是要下雨了。
但天下不下雨,人都要吃饭,猎户们还是往山里走去,带上了雨伞,李三娘和燕游也看出来了,拿了伞放在篮子里。
伞只有一把,还有些破,李三娘嘴上说着待会儿让燕游这个男人淋一下,但苏茵知道,待会儿淋雨的,只会是自己。
李三娘嘴上爽快,但还是个温软的性子,燕游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他怎么决定,李三娘就算嘴上再怎么激烈,也不会违抗他。
或许这正是燕游喜欢李三娘的原因。
她既有苏茵年少时那一份活泼开朗,又在事情上无处不顺着丈夫,满足男人的地位和权威。
倘若有这么一个人惯着自己顺着自己,苏茵觉得,自己也会喜欢对方的。
就像她从前喜欢上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