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福安招了招手,神神秘秘地将他叫过去。
段慈对着镜子,解下自己腰上的一块双鱼佩,笑嘻嘻地命令福安:“福安!”
福安很恭顺地弯下腰,段慈将双鱼佩交到他手上:“你帮我,把这枚玉佩送到宫外霍焉的私宅里去。你一定得说清楚,这是我送给宋娘的!”福安很为难道:“淑君说了不让您见她的。”段慈十分理直气壮:“我没见她!我就是送个东西给她!”福安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您如今正被禁足呢!”“禁的是我的足,又不是你的!"段慈将胸一挺,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催促福安:“诶呀,你快去吧!你先把玉佩给她,我再给她写诗画画!”他还不要凶巴巴地威胁福安:“爹爹和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你记住,你是我的贴身内侍,不是我爹爹的!你不许去告诉爹爹!不然我就打烂你的屁股!"<2
福安苦着脸退下了。
段尚瑛原本还在乾清宫披折子,听闻近侍说霍淑君正在殿外哭得梨花带雨,当即就撂下折子,命人请霍淑君进来。“快坐快坐,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怎么哭得这样可怜?"段尚瑛心疼地揉去霍淑君脸上的泪水,“朕看了也心疼啊。”霍淑君躲在她宽阔的怀中,我见犹怜地抹着眼泪。“不是臣侍被欺负了,是咱们的慈儿….他被个低贱的农妇欺负了!”段尚瑛静静听完他婉转的倾诉,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若真如你所言,此人着实可恶。她一个农妇,竟敢觊觎皇子,谁给她的胆子!”
霍淑君十分委屈地附和:“正是呢!臣侍一想到那个贱妇坏了慈儿的名节,臣侍就心痛不已。陛下,您可得为慈儿做主啊!”“陛下您是知道的,臣侍一直想让霍焉尚主迎娶咱们慈儿,她们自幼相识,彼此熟悉,若是能结为一体,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老思那农妇不知好歹,四处乱嚼舌根,咱们慈儿以后可怎么办啊?!”段尚瑛也十分赞同,为了段慈的名节,她已经做出了许多努力,决不能因为一个农妇功亏一篑。
“你说的对,这个农妇实在该死,你想怎么办?”霍淑君那张漂亮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眼神晦暗不明:“叫进宫来,无声无息地解决了,悄无声息,不留痕迹,永除后患。"<1段尚瑛点了点头:“不过一个农妇,你看着办就是了。”宋娘从水尚温热的浴桶理出来,院长粗使的小丫头忽然一溜烟跑过来,敲着门请示:“女郎,外面有个宫中来的内侍,说是有万分紧要的事,必须得亲眼见您。″
宋娘愣了愣,宫里来的?那估计就是段慈身边的人了。她顶着湿漉漉的长发,披着长袍到了外间,见到了段慈的贴身内侍福安。福安上下打量着宋娘,很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情绪与看法,笑盈盈地将段慈的双鱼佩拿出来。
“奴婢是九殿下的贴身内侍福安,这玉佩是九殿下送给您的,这里面都是殿下对您的情谊,您可一定得手下。”
宋娘拿起玉佩,放在阳光下观察,双鱼佩通体莹润无暇,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她惊奇地夸道:“这是什么玉,真么好看!”福安就笑:“这是殿下贴身戴着的,您可一定要收好。”福安宫中还有差事,见穆念白将玉佩贴身收好,又叮嘱了他几句,便匆匆回宫去了。<2
宋娘坐在阳光下,欣赏着那无暇的玉佩,过不及一两个时辰,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宋娘疑惑的开门,门外又是福安。福安擦去额头上的汗,从怀中抱出一个匣子:“这是我们殿下写给您的事,奴婢度给您听。”“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女郎,我们殿下很想您。”
宋娘不由得微笑:“他有心了,替我谢过你们殿下。”福安还是笑语盈盈的:“奴婢会的。”
宋娘捧着卷轴,细细琢磨了一会,甚至提笔,将段慈的字临摹了一遍。还未等她放下笔墨,熟悉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福安笑得有些勉强,看上去也风尘仆仆的。“这回是殿下给您画的画,鸳鸯戏水。”
宋娘见他十分辛苦,忍不住提议道:“你不累吗?要不进来喝杯水再走。”福安婉拒道:“能为主子办事,是奴婢的福气。殿下在宫里还编着同心结呢,奴婢就并不在此耽搁了。”
宋娘关上门苦笑,在心里计算着福安下一次到来的时间。这次敲门声响起的时间有一点早,宋娘开门笑道:“辛苦福安公公.…”来人不是福安。
她缓缓噤声,看向一身黑衣,一脸倨傲的来人。“宋娘,跪下接旨吧。”
“陛下宣你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