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作响的老旧冰箱,“想喝什么自己拿,冰柜里都有,常温的在旁边箱子里。”
交代完,她终究还是不放心,又跟了进去。
前厅里,等待美食的时光最难熬,尤其是在香气四溢的小小炸串店里。
林霁的意志在何知砚那盘炸串面前溃不成军,爪子极其自然地伸过去,一个接一个地从盘子里往外顺,说是替他尝尝咸淡。
后厨内,油烟机轰鸣,何知砚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油锅旁那个系着围裙,动作麻利翻动着串串的背影上。
他上前打了声招呼,“阿姨好,我是暮瑜的朋友。”
小时工李阿姨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招呼弄得一愣,下意识用手背抹了把额角被汗浸湿的碎发,有些局促地笑笑,“诶,你好,你好,快出去吧孩子,这儿油烟大,别熏着你。”
“没事儿阿姨,我搭把手。”何知砚语气亲和,在瞥见暮瑜又进来时,声音沉了几分,“你回座位上等着。”
暮瑜张了张嘴,那句“你行么?”在对上他沉静的眼神时咽了回去。
啧,差点踩雷,不能问男人行不行,这是大忌。
算了,随他吧。
暮瑜靠在门边没动,想看看这位大少爷是怎么搭把手的。
只见何知砚看了眼手里的三张单子,拉开冷藏柜门,每样串品只取一次,动作快而不乱地将串串一一分盘,再递给李姨。
效率高得惊人。
没过多久,在何知砚“高效外援”的加持下,几人的餐都陆陆续续齐了。
早偷吃饱了的林霁,目光在暮瑜和江栖之间打了个转,“欸,话说回来,你俩怎么成同桌了?”
江栖喝水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林霁张口就来,“我做梦梦……”
江栖翻了个白眼打断他,“屁吧你。”
被江栖无情嘲讽后,林霁一脸“求安慰求真相”地看向暮瑜。
暮瑜正咬了口炸得外酥里糯的脆皮年糕,甜辣酱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但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她拿过桌子上的火鸡面酱挤了上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俩上周五得罪了班任,这不,一上学就被打击报复了。”
“怪不得她连个课间操都要管你,我靠,你加这么多酱不辣啊。”林霁看着那红彤彤一片,直咂舌。
暮瑜摇摇头,“不辣啊,要不你试试?”
“不不不,我还是算了。”林霁连声回绝,又贼兮兮地瞄了眼身旁的何知砚,很快转回视线,“那早自习那会儿,你和你前桌唠什么呢?那么开心?”
江栖在一旁语气凉凉地补刀,“偷窥狂。”
“喂喂,怎么说话呢,我那是堂堂正正地路过,恰巧看到那么一眼。”
林霁再次把充满求知欲的目光投向暮瑜,“说说呗?”
暮瑜嚼着年糕,腮帮子微微鼓动,“哦,他啊,就是好奇心过剩,一直刨根问底,问我俩怎么荣升到这风水宝地的,我嫌他烦,就编了个说法堵他嘴。”
“什么说法?”林霁连珠炮似地问,身体都往前倾了倾。
不仅是他,就连路晚晚都停下筷子,好奇地看过来。
而一旁看似漠不关心,拿着冰汽水瓶有一搭没一搭喝着的何知砚,咬吸管的动作都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下。
暮瑜擦了擦手上的酱汁,波澜不惊地吐出那句极具冲击力的中二台词:“我告诉他,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动漫里的天选之子都坐这儿。”
“噗——咳咳咳!!!”
何知砚被吸进嘴里的汽水呛了个正着,他猛地侧身转向林霁那边,一手捂着嘴,一手撑着膝盖,弓着背剧烈地咳嗽起来。
暮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下意识地伸手,上去拍了拍,“你没事吧?”
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温热的掌心清晰落在脊背上。
这触碰似乎比咳嗽本身更让何知砚措手不及,原本只是涨红的脸颊边缘,白皙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漫上一层绯红。
林霁瞥见他红得滴血的耳朵,立刻咋咋唬唬地双手把住何知砚的肩膀,“卧槽,老何,没事儿吧?你别咳死在这儿,我还等着我的惠比寿之魂给妹妹发光发亮呢,你这弄得跟得了肺结核似的,客人都不敢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