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什么问题?”
“问我认不认识掌心有疤的男人。"当时她也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掌心有疤的男人?"沈掷眼眸眯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小黎那孩子从小点子就多,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他揭过了这个话题,动身去招呼客人,临走前他让阿姨忙完去后台休息,吃些什么。沈掷从身旁的长桌上拿过一杯香槟,加入了沈楚云几人的谈话。说话间,他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空着的那只手垂在身侧,拇指并拢在掌心处,摸着上面的一处凸起。
十岁那年,他因贪玩爬上树,不想在下来时梯子不稳,一个踩空,身子重重跌落。掌心嵌进了地上尖锐的石子中,那天流了好多的血。房间内传来的是父母和哥哥相谈甚欢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一个人爬起来,简单处理了伤口,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受伤的事。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罢了。午宴延长成了晚宴,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海中央会燃起定制的烟花,不少人都在期待这一刻。
沈掷在邮轮边缘看见了独赏明月的沈清黎,他拿起一杯香槟走上前。“怎么一个人?小黎。”
“二叔。“沈清黎看了眼沈掷递过来的酒杯,“我不会喝酒。”“特殊的日子可以试试看,二叔还在呢。”沈清黎不好再拒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二叔,生日快乐。”“谢谢。"沈掷看着沈清黎的酒杯若有所思,“你知道吗?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
“什……么?“沈清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沈掷笑着挥了挥手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男朋友怎么没来?你们吵架了?”
随着沈掷的靠近,沈清黎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今晚的二叔,话很多。“是二姨告诉你的吗?"沈清黎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了,“我和他快分手了,没必要带来。”
“分手吗?“沈掷看起来倒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释然了,“厉总心思太重,和他分手也好。”
听到这里,沈清黎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没有和刘芸说过,她的男朋友是厉鹤澜。
“二叔,你喝多了。”
“喝多?我可没有。"沈掷抓住了沈清黎的手腕,将她硬留了下来,“这里的视角很好,很适合看烟花。”
今天游轮上的人很多,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沈清黎垂眸看了一眼沈掷的手,后者坦然地张开给她看。只见他的左手掌心处,赫然有一道贯穿的疤痕,和那段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我本来都要放过你了,可你为什么要想起来呢?"他抓着她的手逐渐用力,沈清黎脑中一阵眩晕,挣脱不开。
“二城……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你不在了,对大家都好。“有些秘密,适合葬身海底,永无现世的一日。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天过后,他就带着刘芸离开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他明明都要放下过去了,不是吗?“这酒度数高,我可怜的侄女没忍住贪杯了,跌跌撞撞地被一阵掀起的海风卷进了海里。一小时后,大家会在海里发现你的尸体。”“大哥他一定会伤心吧,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小瑜,有小瑜一个人就够了。”
沈掷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话,然而,就在他要口无遮拦的时候,沈清黎叫住了他。
“二叔,那场火,也是你放的吧。”
沈掷神色一冷,视线阴冷地缠上她,“哎呀呀,看来你都想起来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要像你妈一样。"沈掷缓慢上前,将她向后逼退。沈清黎的背已然撞到了栏杆,身体悬空。向下是不断打在船身上的海浪,是听着,就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寒冷。
但是沈清黎并不像沈掷想象中的害怕和求饶,相反,她笑了。“二叔,这次是你输了。”
沈清黎从腰间拿出一支笔扔在了地上,不远处,有几人脱去了身上的便服,朝着他们走来。
“沈掷,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沈掷像是没听见,他眼神阴毒地盯着地上的笔,“你录音了?”沈清黎不置可否,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在她听见沈知瑜说,他知道谁的掌心上有疤时。
现在证据确凿,沈掷再无翻身的机会。
刚刚的那杯酒已经起作用了,沈清黎脚有些发软,她紧紧拽着船边的栏杆稳住身子,就等便衣警察抓住他了。
可是,令沈清黎没想到的是,沈掷突然魔怔一般地大叫起来,然后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船尾。
“当初那把火我就应该放得再大点,连你带那个小畜生,一起烧死。”沈清黎无力地向后倒去,眼睛里被掐出了泪水。她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不愿就这样掉下去。
然而下一秒,沈掷突然松了手,“我的大侄女,是你输了。”沈掷抱着沈清黎向后仰去,最后一秒,他看见了匆匆赶来的沈知瑜。他本想和他再说最后一句话,可是当沈知瑜充满厌恶的眼神扫过他时,他却一句话者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也好,他会带着那个秘密,一起死去。闭眼前,沈清黎听见了来自两个方向的声音,都在喊她。一个叫她:“小黎。”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