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关华夏的第一手书籍。”与此同时,在华夏,一场新的暴风雨在酝酿。日本老板山本死了。
在遣返回日本的轮船上,他酒后不慎,失足从船上跌下,溺水而亡。这是一起让人遗憾的意外。
英国老板约翰也死了。
他是自杀的。租界警察很快在他身上发现了写好的遗书。他自杀的原因是生意失败。
如今他名声尽毁,不愿意狼狈返乡。
这很合情合理。
所以租界的警察很快以自杀结案。
这两个人的死并没有引来多少目光。
在全上海,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每天都有无数新闻诞生。此时,全上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名开枪的租界警察身上。无数报纸上这样写道:
“历史将会记住这屈辱又沉重的一天。朝上衮衮诸公,都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梁博是代我们死的!这么多年来,我们死去了多少好儿郎!如今,我们竞然连为他们讨一个公道的能力都没有吗?”还有人引用了一些《警世钟》《猛回头》里的话,借古讽今。“这朝廷,原是个,名存实亡。替洋人,做一个,守土官长;压制我,众汉人,拱手降洋。”
“长梦千年何日醒,睡乡谁遣警钟鸣?腥风血雨难为我,好个江山忍送人!”
华夏已经倾颓了太久了。
久到秦皇汉武的荣光早已被淡忘,久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傲骨也被碾碎,久到“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都遥远的像一个神话。以至于还有人在报纸说:“即便在残败不堪的清末,那祸国殃民的掌权太后,都尚有向诸国开战的气魄。虽这气魄,幼稚可笑,妄自尊大,却也好过如今当局装聋作哑,不发一言!”
但是一一
华夏从来不缺倔强的英灵。
他们也从来不缺赴死的勇气。
一个梁博死去了,就有千千万万的梁博顶上。今天的上海,无数个梁博走上了街头。
她是刚生下幼子的母亲。
他是拖着一条长辫子的遗老遗少。
她是街边卖花的姑娘。
他是捡烟头的小娃娃。
她们老实本分,他们勤勤恳恳。
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小民。
被记者的采访时,卖花姑娘哀伤地说:“我不识字,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杀人得偿命,血债,必须血偿。”当然,街上更多的,还是和梁博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们这样的年纪,本应该坐在课堂里读书,本应该赖在父母怀里撒娇,本应该与同学嬉笑打闹飞快跑过繁华长街。
如今,他们披着白色的麻布,带着黑色的袖章,举着白色灵幡,浩浩荡荡向那国中之国开进,如梁博般义无反顾奔向死亡。却在租界前,被人拦住了路。
“快回去!”
最前方的军官声嘶力竭叫道:“你们要以大局为重!大总统已经向英国使馆提交了严厉的抗设…”
“抗议有什么用?”
最前方的学生代表冷冷的打断了他。
“梁博他们也抗议了,然后呢?他们死于暴力。”军官脸色抽搐了一下,他睁着血红的眼,痛苦又绝望的看着这些年轻的孩子们。
所有的巧言令色,在十几条血淋淋的生命面前,都极其苍白无力。“你还不明白吗?言语是没有力量的。”
年轻的孩子悲伤又愤怒地呐喊:“唯有暴力,才能结束暴力,才能带来我们想要的正义!”
抗议的队伍一点点逼近。
他们手里拿着木棒,铁棍,桌椅板凳,长/枪,刀……军官哆嗦着嘴唇想,这些真的称不上是武器。可是那就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称之为武器的东西了。弱国公民的暴力,可称得上悲壮。
“你们会死的!”
“我们不怕死。”
孩子们说:“如果我们的死,能洗刷国家的屈辱,那么我们就死得其所,死而瞑目。”
军官无力的倾颓下脊梁。
这一刻,他想质问朝中那些大人们。
这些孩子们都知道的道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忍辱负重,究竞是大局为重,还是畏于洋人威势呢?皇帝没了后,我们怎么还要继续跪下当狗呢?冲突一触即发。
当抗议的人群冲破了他们的封锁,将会撞入英国警察们的枪口。届时,会发生一场更血腥的屠杀。
而这是军官根本不想看到的。
就在在已经全然绝望之际,一道细弱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开枪的英国警察已经死了。”
“梁博他们的公道讨回了。”
他惊愕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又一个肃穆的华夏士兵。好似无数个梁博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