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你的人滚开!若是让这杀人犯跑了,你就是同谋帮凶!”
江明熙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望舒。
她没想过,萧大少竞然会出现在这里。
江明川的通缉令,并无真凭实据,其实很好解释脱身。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一萧望舒会信吗?
她可是记得萧府的管家是如何评价她的。
穷酸味。
臭煞嘞。
第一次见面,她还带上了龙骨作为见面礼,并为此盛装打扮了一下。哪怕是庄户人家,也会懂基本的待客礼节,对于带着礼物上门的客人,怕身份不明,也不会直接将其轰走。
但是啊,那是萧家的管家。
所以他拥有不讲理的权力。
所以他可以傲慢,可以不把人当人。
在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眼里,贫穷最不可饶恕的罪孽。江明熙并不打算引颈就戮。
她上辈子练了一手飞刃的绝招,从这个位置,她有八成把握将萧望舒一刀封喉。
不过。
这是最坏的情况下的选择。
江明熙不怕死,可是也不想死得如此憋屈。她要死,就要死的轰轰烈烈!
萧望舒说:“江明川川的通缉令,我自然也见过。”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彭伯顿爵士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惊悚。江明熙差不多知道萧望舒想说什么了。
她在心心里冷冷一笑。
要让这些人失望了。
她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倒的人。
她抢先一步,打断了萧望舒的话,目光如炬直射向他:“你是萧望舒?萧家大少爷萧望舒?”
萧望舒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正是在下。”江明熙笃定开口:“那你在撒谎,你根本没去朗陵县,自然也不可能亲眼看到所谓的江明川通缉令。”
萧望舒此刻是真真切切地感到好奇了。
他第一次遇见如此特别的人,像一道难解的谜题,出乎意料,又引人探究。他神色未变,语气依旧平静:“萧某的人品,在座诸位皆有目共睹。我从不撒谎。”
彭伯顿爵士亦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不错,望舒是一位值得信赖的诚实绅士。”
“我听说的萧望舒,亦是一位正直之人。”江明熙话锋陡然一转,眼中迸射出冰冷的讥诮,“你若真曾在朗陵,为何对张楠的累累暴行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的声音并不高昂,却掷地有声。
“张楠张老爷,黄先生口里的有口皆碑的大善人,强占乡民田产,逼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他暗中操纵米价,去年朗陵冬寒,多少人因他囤积居奇而冻饿到死?他性情暴虐,杀人无数,几任妻子都被他活活打死。”“至于黄公子口中那位为张老爷之死′夜夜啼哭的新娘-…”江明熙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意,“我想,她或许是喜极而泣。当初张楠仗势欺人,强夺民女,那姑娘早已心有所属,却被活活拆散姻缘,其家族亦受张家胁迫,敢怒不敢言。此事在朗陵县内人尽皆知,只是慑于张家淫威,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罢了!”
萧望舒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他昂着头,面容如覆寒霜,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有滚烫的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
那愤怒如此庞大,如此尖锐,如同山呼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华丽的厅堂,压得原本窃窃私语的宾客们鸦雀无声。少年近乎嘲笑地看向他,目光如刃:“朗陵县人人皆知却人人不敢言的事实,萧先生,萧大少爷,您既然自诩清正诚实,难道您也不敢言?那么,为何方才黄公子在此颠倒黑白、污蔑构陷之时,您却选择三缄其口?”“我只能认为,您方才所言′曾在朗陵',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否则.…江明熙适时地收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未尽的语意一一否则,这位声誉清贵的萧家大少爷,便是一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萧望舒静静地听着,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一个笑容。
他望着那双明亮灼人、仿佛能映照世间一切污秽的眼睛,粲然一笑。“关于张楠的诸多恶行,我自然是知道的。“萧望舒收敛笑意,神色变得郑重,他认真地回视着江明熙,“在来上海之前,我专程去了一趟北平,已将朗陵县发生的种种乱象,悉数呈报给了大总统。”江明熙怔住了。
这是她没想到的答案。
萧望舒嘴角多了一丝笑意,“说起来,我之所以能这么快查清楚这一切,还要感谢一下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江明熙下意识地重复,脑中迅速闪过沈蔓歌的身影。“不错,是高鸣翎先生。”
萧望舒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高先生是真性情、磊落坦荡的汉子,我与他虽相识不久,却一见如故。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推崇备至。今日得见,方知能让高先生那般人物引为至交的,果然非同凡响。”这又是一个江明熙未曾料到的答案。
竞然是高鸣邻.…e.
他为何要待她如此之好?
她自问,并未曾为他做过什么值得他这般尽力相助的事情。这时,一直在旁关注的萧正廷开口询问道:“望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萧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