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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5 / 5)

,她印象里也只有几次宫宴见过太子殿下,她生母是陛下的亲妹妹,按照姻亲,她得唤东宫一声三表哥,但太子殿下这个人,温和是温和,骨子里却是疏冷,光城受了敬和影响,也因偶尔府上伯父父亲谈起朝政,对这位三表哥有些畏惧。

她悄悄问殿下是不是知道端宁落水了,敬和支支吾吾,端宁也不说话,她只得问伺候的小宫娥,那宫娥又摇头又点头,说太子爷只知公主去取了衣裳。光城默默安慰自己,太子殿下既然没说什么,料想就是不怪罪了。忠国公府老夫人过寿办得热热闹闹,府里张灯结彩,迎来送往,到处都能见京师的高门勋贵坐在一处寒暄问候。

令窈她们去到西厅已经迟了,光城早让人另设了一桌,依次坐下后便开了席,上了三回流水,敬和吃得心不在焉,令窈也满腹心事,光城见她们两个都动不守舍的,说话也没意思,方才祖母叫她去见张夫人倒也没什么事,听说向夫人丈夫是广平王家的三小姐,与她的表姑还是姻亲,祖母是让她去认认人,那向夫人待她很热情,褪了一只镯子给她,成色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玉。赶在宫门落钥之前,令窈在忠国公府吃过席面,二人上马车赶回内廷。光城十分不舍,站在照壁下,一直目送不见了人影,才长叹一声,蔫巴地回去。彼时柳昭仪还未用夕食,正在寝房里小睡,令窈怕姨母白日睡得多了,夜里睡不着,叮嘱秋月再过半刻叫姨母清醒用膳,便先回春雪坞换身衣裳。过会儿姨母醒过来八成是要叫她过去问话,她不再去想这些徒惹心烦的事,让喜儿进来给她更衣梳头。

柳昭仪清醒后,果然叫了令窈过去,问她去忠国公府的事。令窈只捡了她们同在一处打马吊去说,还说自己今日时运不好,拿出的吊钱全输光了,柳昭仪笑得合不拢嘴,说破财消灾的吉利话,又问她可认了什么人,令窈便说了林二夫人,梧桐胡同的秋四夫人。柳昭仪久居内廷,母家又不在京师,对宫外这些命妇们不甚熟悉,只当个乐子听,得知令姐儿没出大岔子就放心了。

令窈和姨母说过话,回到寝房,原以为这夜姬长钰会让她去东宫,却并没有。令窈便沐浴睡下了,雀儿守夜,帷幔落下来,令窈侧过身,不一会儿居然闭眼睡去,睡得很沉,恍惚又梦到了从前事。在她记忆中,姬长钰与她所见过的掌权者不同,他待人素来宽和有度,喜怒亦不形于色,也正因此,她听敬和讲,爱慕于太子,意图入东宫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

最初,她对姬长钰是最纯粹的景仰他如圭如璧的处事风姿,虽寥寥数面,但在她眼中,她所阅文史皆无人胜之于他,渊淳岳峙,静水流深,品行如日月光明,气度超然于物外,于他而言,与他比肩的女子当如昆山片玉,是蕙质兰心的世家贵女,她从未有过多奢望,也从未表露过的半分心思。那日令窈离开戏园子沿路找不见的珠钗,终是一无所获,姨母安慰她,皇后殿下宅心仁厚,不会与她计较这些。

令窈就将那枝珠钗忘却了,直到三日后,她在御花园里捧着宝瓷瓶收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崔净涣笑眯眯地请她过去偏殿。姬长钰就在文华宫偏殿中,他握着书,一身玉袍,坐在长案后在看,殿内有很温和的檀木香,见她进来,从书中抬起眼,虚指了书案前椅子让她坐。花露须得天泛乌青时前去收集,此时也不过五更天的时辰,偏殿之外万籁俱寂,令窈坐了小会儿后,不解他的意思,犹豫开口间,姬长钰从袖中取出了一物,以白帕包裹,呈于手心中,他揭开帕子,里面裹着一支白玉雕海棠花镶金珠钗。

他笑着说:“那日园中听戏,孤离开后,无意在宫道所拾,不知可是姑娘之物。”

令窈一呆,这确实是她的钗环,居然这般巧合,被太子殿下捡到,又还于她手。

她十分感激道:“多谢殿下,正是臣女不慎遗落的。”那支通体鎏金的钗环就明明晃晃横在他手心,她正要过去把珠钗拿过来,想到自己又非内廷中人,太子爷身份尊贵,她还是要避嫌,就要等太子爷放到案上再由她去取。

却见太子爷居然站起身,亲自走过来,他微低着身子,与她半步的距离,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她能看见他漆黑的眼,如燕尾般单薄的眼皮,深邃锐利,看她时却又有让她恍惚的柔和。

姬长钰将那支珠钗慢慢簪入了她的发间。

他显然没有为女子簪过发,动作虽轻缓,不免勾住几缕发丝,扯得她的头皮疼了一下,她忍不住轻嘶,姬长钰便停住动作,垂眸问是不是弄疼了她。他眼里倒映着她的人。

令窈慌忙起身退后,红着脸摇头,说不疼,又不敢去碰鬓发间摇摇晃晃的珠钗,仿佛碰一下就会被烫到似的。

他的手也收回了袖中。

梦境支离破碎,令窈眉心颦颦,浑身汗腻腻的,睡得并不安稳,时而梦到她与姬长钰在无人处相见,她唤他殿下,他唤她江姑娘,时而是在这张架子床上,他摆弄她中衣的扣子,薄唇触碰她的耳垂,唤她卿卿……她分不清他为何将她困于身边,更不知道,他对她究竟喜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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