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他极力压抑的无奈与厉色。
司马原心中苦涩无比。
沉八达的手段狠绝之至,在重伤他父亲司马璋,逼其辞官后仅仅半日,就将他兄长司马锐从禁军调职九罹神狱第四层的黑狱城那等绝地!
而就在一日之后,这位又动用关系,将他那位在边军任职云州镇夷卫指挥同知的三弟,也调去了黑狱城。
四弟亦被寻到过错,连降三级。
就连他自己的调职令,据说也在走流程,即将被发配到霖州那等穷山恶水之地,担任当地御器州司的监丞,形同流放。
他必须让沉家停手,而且越快越好!否则调令正式下达,一切便无法挽回。
沉八达如今权势熏天,若不尽早平息其怒火,司马家必将被其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云华见沉天不为所动,再次笑着打圆场,语气更显郑重:“沉千户,司马学士确有诚意化解此事,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司马家毕竟也是累世门庭,若因此事彻底倾颓,于青州稳定亦非幸事。请沉千户务必高抬贵手,至于条件,只要沉千户肯放下这段恩怨,但请直言,只要司马家能做到的,老夫让他尽可能办到。”
沉天眯了眯眼,深深看了李云华一眼,唇角随即勾出一抹讥消之意:“李大学士开口,这个面子,沉某自然是要给的,不过,沉某为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今日既然是大学士亲自说和,我便退一步,不要他司马家十倍偿还,
只需将司马家对我沉家所做之事,原样奉还即可!”
他目光如电,射向司马原:“司马家想化解恩怨,可以!只需将司马云与司马韫二人,交予我沉天处置!再赔上两条灵脉,此事便可作罢!”
此言一出,李云华脸上的温和笑容顿时一僵,面色不由得一青。
沉天这竖子,口口声声说看他面子,实际提出的条件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让司马原交出祖父幼弟两个至亲族人,外加两条灵脉?这样的条件,已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近乎羞辱!
这竖子,真是得志猖狂!
司马原脸色更是瞬间惨白,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斗了一下。
交出祖父和弟弟?这让他如何能答应?可不答应,司马家前途尽毁就在周围众人以为司马原会断然拒绝之际,他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逝,随即竟猛地抬手,一把抓住身旁瑟缩不已的司马云!
磅礴真元涌出,瞬间制住其周身穴道,让他动弹不得,随后在司马云那充满不解、震惊与恐惧的目光中,狠狠将其贯摔在地!
司马原看也不看地上的幼弟,朝着沉天再次躬身,声音带着一丝嘶哑:“沉千户!这孽障!平日便是纨绔成性,孽根深种,胡作非为,惹是生非!今日酿此大祸,实乃咎由自取!我司马原无颜庇护,今日便将他交由千户处置,要杀要刷,悉听尊便!”
话音未落,他又是“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额角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染红了一小片地面。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周围所有的世家子弟与内门弟子。许多人面色青沉,眼神复杂,
一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寒意悄然在心底蔓延。
堂堂司马家嫡系,西天学派真传,竟被逼至当众跪地磕头,献出亲弟,赔付巨款灵脉以求和一这沉家伯侄的权势与霸道,可见一斑!
李云华目睹此景,亦是一声轻叹,再次出言:“沉千户,司马学士已是诚心认错,付出代价亦是惨重,司马云交由你处置,一条灵脉,十六株铁鞭柳,外加二百万两纹银这份诚意,不可谓不足,还望沉千户能体凉其难处,再次看在我西天学派,玄夜学阀的面上,高抬贵手,就此了结这段恩怨吧。”
当他说到‘玄夜学阀’四字,再一次加重语气。
沉天定定地看着额染鲜血、跪伏于地的司马原,眼神幽深难测,谁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片刻沉寂后,他忽然一声失笑,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如此一倒也使得!”
他话锋微转,带着一丝玩味,看向司马原:“不过二百万两纹银不够,三百万吧!此外你确定要将这司马云交给我处置?”
司马原闻言猛地抬起头,鲜血模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随即猛一咬牙,斩钉截铁:“确定!此孽障任由千户处置,绝无怨言!”
“善!”沉天背负双手,淡然吩咐道:“修罗,去唤清鸢过来。”
“是,少主!”沉修罗毫不迟疑,身影一闪,便如一道轻烟般朝别院方向掠去。
不多时,她便与闻讯赶来的苏清鸢联袂而归。
苏清鸢快步来到近前,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地上那被制住、面无人色的司马云身上她先是一愣,随即美眸之中瞬间爆发出难以制的惊愕与刻骨铭心的仇恨!昔日被废修为、夺法器的屈辱与痛苦,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