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里也并没有改过岁数,跟这片长命锁也对得上。”
薛凝摇摇头:“你母亲给你说的生日,是因将你年龄按照胎里怀着算,于是你便虚两岁。而薛家给家里孩子做长命锁,其实按真实年龄刻生辰八字。那厂年战乱不断,战后才补了户籍,于是你一直被记大了两岁。”刘渲绝不肯信,她心念转动,亦飞快想寻出些话来反驳。难道能什么都是假的?程籍与薛家交好,情分匪浅,拿出书信也是侯爷笔迹。纳书信验了又验,也看不出是假。
还有就是,家里为何有这样一块长命锁?难道许多年前,便这般处心积虑?刘家若真有这个心,为何近日里才说这般真相?故哪怕薛凝说得头头是道,刘渲亦是决计不信!无非是裴少君爱惜薛凝,而今已寻了一个借口,将所有之事掩下去!念及于此,刘渲眼底已泛起了几许恨色!
这时薛凝却说道:“这一切缘故,起因于当时刘家和薛家确实互换过一个孩子。刘娘子,你不是有一个早夭的兄长刘胜,小时候就没了。”刘渲蓦然一怔,信息量太大,她一时竞似分辨不出薛凝在说什么。薛凝便细细分析给她听。
刘京第一任妻子许氏难产亡故,有些男人离不得女人,若无女人,哪个整日里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故许氏刚死没多久,刘京就匆匆娶了第二任妻子安氏就像薛凝方才所说那样,根据邻人所说,安氏入门儿一年也生了儿子。刘家次子刘胜若未夭折,今年也已十九岁。十四年前,刘胜恰好五岁,与薛凝同岁。
薛凝、薛昌是一起生的龙凤胎,于是薛昌也是五岁。薛家那时跟刘京商议,想要保住的孩子其实是薛昌。广平侯一开始推拒,但刘京一直表忠心,于是生死关头,广平侯也有了人性的小弱点。
刘京便以自己儿子代之,换下薛昌。
薛凝看着刘渲脸说道:“程老拿出的书信自是真的,当时薛刘两家确实有意换子,不过那封信只是其中一封。”
还是极容易惹人误会一封。
如此思之,很难说不是程籍故意。
“之后书信里,父亲终于动摇,答允换子,想要换昌哥儿活命。”“程老知晓真相,可却闭口不谈,刻意误导世人。本来他既说谎,其他书信毁了便是。可人总有些很奇怪心心理,又或者暗暗盼拿住什么把柄,于是那些书信并未毁去。而今玄隐署搜查了程家,已将那些书信寻出来。”由其可证薛凝确实是薛家血脉。
刘渲不觉口干舌燥,她晃着神,摇摇头,不可置信。次兄在她年纪很小时便过世,那时死的便是薛家郎君?薛凝目光已落在了刘京身上,眼神渐渐转严厉:“刘京,你换出兄长,可当你儿子真代薛家身亡,你便愤愤不平,于是动了杀机,谋了我兄长性命是不是?”
刘京听着已搜出程籍所藏书信已十分惊惶,而今薛凝说他杀人,他更不由得急起来。
他忍不住分辨:“并非如此!二公子是染病亡故,是安氏这个妇人照顾不周!我,我又怎会舍得伤之?”
薛凝当然不过是诈一诈。
刘京虽人品极差,可行事也必有逻辑。他以自己孩儿换了薛家骨血,大约也是打这奇货可居心思。
如此一来,不但能博一个忠义之名,说不定还能以此换取封赏。从利益的角度,刘京也不可能对薛家次子下手。但薛凝很想知晓当初实情,故刻意诈一诈。刘京一急,果然便要说实情。
而今刘京也甩锅在安氏身上。
是安氏累了他。
男人显摆忠义,无非是因孩子乃是妇人所生,于是极轻易便得了孩子,既无十月怀胎之苦,便自然不知晓珍惜。
但安氏不一样,她只是个妇人,才理会不了那样的忠义。刘京献出儿子,惹得刘胜被杀,又悄悄领回薛昌,安氏当时只觉天塌了!为怕旁人猜疑,当时安氏哭都不敢哭。
薛昌经历灭族之祸,又不过是个五岁孩子,受了惊吓生了病,也高烧昏迷。那时叛军虽退,却将城里粮食搜刮干净,且新官尚自在上任路上,城里混乱无序,也缺食少药。
那时刘京让安氏熬了粥,令安氏将大半喂给薛昌,小半留给长子,至于刘渲这个丫头也不必吃了。
可安氏却未听话,她已死了一个儿子,小女儿也发烧。安氏将一半粥水分给了女儿,却一口没给薛昌。
薛昌也没熬过来,交待了性命。
当时刘京可谓大怒,将安氏打了一顿,可也没法子。后来新官上任,秩序渐如初,可因把孩子养死了,刘京也不敢吱声,他亦只好将这桩事瞒下来。
甚至刘京还继续跟安氏做夫妻。
这时薛家已不在,刘京也没什么好营生,舍了安氏,他怕是再也娶不上新妇。
日子也便这般凑合着过。
如今刘京将这些旧事道来,刘渲却听得直摇头,也不肯信。她嗓音里亦带着哭腔:“绝不是这样,安氏,她并不是这样说的。”刘渲亦愈急切重复呢喃:“她并不是这样说的啊!”刘京嗓音里倒是添了几分讥讽:“阿渲,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你?那蠢妇不就是为了要顺你之意?”
安氏生完女儿,又逢战乱,那时更无吃食,故也损了身子。再之后,安氏也生不出孩子。
儿子已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