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了。"许群玉低声回。
“他老人家怎么说?”
“说师兄本该回来了,但路上耽搁了些事情,兴许这两日就能回来。”这是个大好的消息,方香终于松了口气儿。现在没有阴檀醒脑,她心里总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如果李奉湛能迅速回来,早点儿把合契的事情办了,应该也不会出现彻底陷入幻境的局面。她的身体因那突如其来的雨水要比往常疲惫,这晚便早早睡下。许群玉照例给她施了道清心咒,随后在屏风后打坐修炼。所谓的打坐修炼,实则就是调动灵烈在体内运行。宗门之所以取名“悬象"二字,便是奉行人之外的天地里万象运行有常,人体内也如星象般规律运转。而调动灵杰是一项极其耗费心心神的事情,须将灵杰纸细引入每道经脉,每处关窍,如果运行得当,便会与天象呼应,壮大灵烈的力量,攀升境界。
他盘腿坐在踏上,闭上眼,感应着体内的灵东。这灵烈随他转着转着,便渐渐与外界的灵杰交融。他忽然感觉到某处的灵东很浓很浓,便用神识去窥探。
那是在屏风的方向,在融融烛光之下,是师姐安静睡着的身影。许群玉看着屏风上的影子,忽然又想到了在浴池里的场景。鬼使神差地,他驱动灵杰,越过了屏风。
都说修行者有两双眼睛,一双肉体凡胎时便有的眼睛,另一双则是灵台修成的神识。
他第一次用神识去看方查,竟发现她浑身上下都不是由骨血组成,而是一团凝结而成的灵烈。
那灵烈的气息极其熟悉,赫然与他自己的一模一样。就在这时,睡着的人突然醒了,她撑起身子,发丝在肩头滑落,身上只披着件薄纱,定定朝他看过来。
许群玉在荒城看见的那件心衣,此刻就穿在她身上,每一寸布料都恰到好处地裹着她的身体,将那起伏的线条勾勒得清晰明显。他喉头滚动,心里一阵紧张。
非礼勿视,他该立刻离开才对。
可这时,床上的人忽然站起身来,身体竟像云雾般轻盈地飘起,越过屏风,穿过殿门,朝明心岛外飞去。
外头是茫茫雪山,对她一个凡人而言是极寒之地,她不能去。许群玉这么想着,便飞身跟了上去。
他追在她身后,却总是距离她三寸之远,眼睁睁见她飞身下山,进入那城里,再次来到浴池边。
池水温热,蒸腾着雾气。
视线穿过这缠绵的水雾,他看见一道隐隐绰绰的雪白身影。那雪白,是独属于肌肤皮肉的白。
许群玉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心神俱震,一双能每天稳稳挥剑几万次的手,此刻竞微微颤着,连指尖都在发麻。
那身影抬起腿,踩进了浴池里,在水中缓缓朝他游过来。水波荡漾,那波纹好像荡进了他的心口。
她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裤脚。
葱白的指尖滴着水,滴滴答答,把他的衣料浸得湿透。那手还在向上,抚过他的腰腹,拽住他的衣袖。许群玉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
他听见自己开口说话了,叫的是她的小名,而不是叫“师姐”,他还发觉此刻自己的声音也比往常的要成熟许多,就好像他年纪又长了几岁。“跟我回家。"他这么说。
可面前的人不愿意,她忽然用一种很冷淡、很戒备的目光看着他。从小到大,师姐从来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许群玉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煎熬,以至于在冲动下竞踩入水中,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池边。
他惊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高大了,竞然轻易地将她围困在怀里。许群玉只觉得浑身涌起一股强烈的躁动,脑海中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一一布置温馨的房间、墙上的铜钱和铃铛、睡在身边的女人。他翻身压住她,她便笑着搂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与他耳鬓厮磨、身体交缠。
许群玉鬼使神差地按照记忆里的方式抱住了怀里的人,扯下了她身上的心衣。
这衣服的质感如他想象中一样又软又轻。
手中触碰的肌肤是雪白的,很柔软,只是体温冰冷,没有属于活人该有的温度。
他迫切地希望让她暖和起来,让她的脸庞沾上红晕,让她的身体被灌满他的体温。
水花四溅。
他听见她用破碎喘息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群群.………
许群玉心脏鼓噪,捉住怀中人的双手,低下头与她用力地、凶狠地接吻。可那呼唤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群……
“群玉?”
“群玉!”
许群玉猛地睁开眼。
屏风、连枝灯映入眼帘,身下是用于修炼的矮榻,这里是师兄的修炼室。原来是他在修炼中睡着了。
衣袍宽大,遮住了身体的异样。
许群玉猛地抬起头,发现方杳就站在面前。她定定看着他,好像要将他看穿。
“你怎么了?“她问。
.…我只是睡着了。”
许群玉垂下眼帘,轻声说着。
好在声音里的疲倦替他做掩护,没有暴露出他的紧张。方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刚才他睁眼的那刻,她竞有种在和成年后的许群玉对视的错觉。可他这会儿睡眼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