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绳子被解开,分别被甲三和丙五盯着走下车。
酒店内空空荡荡,钢筋水泥直接暴露在外,大堂处堆着东倒西歪的桌椅,两侧走道顶部有一管白炽灯,各站着四个人,有男有女,同样一身黑、耳边戴着蓝牙耳机。
如果他们手上拿着枪的话,方杳都要以为是警匪片现场。可他们手上并没有拿枪,拿的是铜钱剑,红绳交织串起青铜色的圆形铜钱,在白炽灯照射下泛着冷光,比枪还令人胆寒。
右侧走廊尽头原本应该是用作宴会厅使用,此刻坐着一大片人,一个个都蹲坐在地上,面色恐惧蜷缩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甲三和丙五将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把他们推门内。
对开的大门关上,里头一片昏暗,人质的抽泣声此起彼伏。在这些低低的哭声中间,她听见一道颤抖的声音。
“方老师?程宋?。”
宴会厅有三扇对开的玻璃窗户,全部都紧关着,只是其中一扇破了个洞,月光从破掉的玻璃洞口漏进来。
方杳循声望去,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陈雅。
陈雅还穿着上周五的衣服,大概是一周没洗澡,不仅灰头土脸的,身上味道也不好闻,双眼红肿,肯定今天哭了几次。
又有人被捉进来这件事,触动了部分人质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他们知道外界在进行援救,但过了那么久都没见到救援人员的身影,反倒是被绑的人数不断增加。
室内哭声太响,不久便有人在门外狠狠敲了两下门。
嘈杂的声音终于在畏惧中戛然而止。
方杳借着微弱的光环视一周,发现被绑来的竟然有四十来人,年纪小的只有七八岁,年纪大的看上去约有五六十岁,数量远远比新闻上写得多。
不过虽然这些人质看上去狼狈,但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勉强冷静下来思考现状。
到现在为止,许群玉肯定知道她失踪的事情了。
方杳忽然想起,他之前提起过他那个师弟晓山青正在调查这件事。道士调查人口失踪案,听上去太过离奇,可按她现在看到的情况——偏僻荒废的景区、打扮奇怪的绑匪、随处可见的符纸。
这事儿现在似乎反而要比警察靠谱,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真的找过来。
方杳抬起头,发现程宋正往窗洞外使劲儿望。
这小子果真是胆子比天大,浑身上下透着兴奋劲儿,半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没过多久,他神神秘秘地挪过来,凑到她耳边,“我知道这个地方。”
问都不用问,肯定也是他那传说中的小姨说的。
“小姨在我八岁的时候跟我说过,宜云哪里都能去,就是这里不行。这里埋了个女人,死了很久的女人,被一个门派埋在这里用风水局养着。后来市里不是搞旅游项目么?果然黄了。”
说到这里,程宋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正犹豫要不要开口,门忽然被打开了。
明亮的灯光沿着门口漏进室内。
两人守在门口,另有三个人拖着装有食物的推车进来,像人类给猴子投食似地将面包一个个抛向人质。
发食物的三人中,有一个是丙五,他推着推车一路走一路往两侧扔面包,等路过方杳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
方杳察觉到他的视线,缓缓抬头跟他对上目光。丙五拿起面包,却没有往她这里扔,而是半蹲下来,递到她面前。
与此同时,他那双像兽类的瞳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在打量着什么。
这视线让方杳浑身发毛,一旁的程宋下意识将她挡在身后。方杳怕他冲动,连忙将他往后扯。
丙五倒是什么也没说,短促地笑了一声,将面包放在她怀里,直接起身走了。
人一旦被关起来,很快就会失去对时间的掌控。
方杳通过窗洞外的亮光,看见天亮了又黑,就这么过了一天。
这一天里,她和程宋、陈雅在一起,轮流闭眼休息了一阵,醒着的时候就通过窗洞观察外面的情况,偶尔能看见一群黑衣人搬动半人高的瓦罐,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等到了晚上,方杳正啃着面包,程宋忽然把她拉到窗边,让她往外头看。
酒店所在地势高,一楼大堂门外是一片仿古的假山莲池,喷泉外围隔着一片已经成枯树的绿化带,后头原本被设计成停车场。黑衣人都守在酒店附近,停车场那没有人,这时忽然出现一片隐晦的虚影。
没过多久,虚影里走出来十来个少年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怎么有学生来这里?”方杳惊疑,压低声音说,“这是逃出去的人吗?”
陈雅是资深人质,听到她的话立刻凑过去往窗洞外面看,声音也透着疑惑:“不可能吧,你看那一个个精神头儿好得不行,怎么可能是被抓来的。不会是胡乱跑出来玩的学生吧?”
外头那群少年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纷纷从身上拿出来一样东西。
——剑。
陈雅低声问方杳:“我是眼瞎了还是饿疯了?”
方杳也懵了,拉过程宋,“你看那是什么?”
程宋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