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什么喜恶的话在天平那端放下一个似乎无足轻重的羽毛，“自己的经理，宁愿选择一个在医学知识上并不如他精通的人帮忙，也不愿意信赖他。”听到前面那句出奇大方的同意，绫川璃奈着实愣了一下，心里那点得意还没来得及冒头就撞了墙，不等她失落，后面那句看似替柳生比吕士抱不平话紧随而至。
这熟悉的话术…借他人之口，达己身之意。女孩忍不住抿起嘴唇，怕笑意从齿间跑出来，脸颊掩在被子下发烫，难以忍受地扯下被子脸肉全暴露在空气中。
握着手机，指尖寻不到熊，绫川璃奈退而求其次地抠着被角，心里在天人交战。
是直接戳穿学长这份小心思呢？还是装作没听懂，继续享受这种有趣可以逗弄学长的气氛呢？
绫川璃奈在两个选择之间快乐地摇摆不定，然而，幸村精市却像是失去了忍耐心，或者是不再满足于这种迂回的试探。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褪去了之前那层温和的外衣，变得直接而任性，“而且，我其实不想璃奈去找迹部。”说出第一个名字似乎打破了一层束缚，找到倾泻口的占有欲立刻让第二个名字的吐出变得更加顺理成章：“也不想让你去找切原。”那点调皮的少女情绪，被这猝不及防的、袒露到近乎赤裸的剖白彻底击溃，吓得瞬间缩回去，连大气都不敢出。
颈后的皮肤甚至因为紧张和羞赧，在温暖的被窝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意，黏腻地贴着发丝。
饶是这般，绫川璃奈也不敢出去，被子成了她逃避的安全屋。太危险了，她隐隐猜到下面藏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情节，却找不到打断的机会。
幸好少年在说出了那两个名字后，适时地停顿了下来。寂静在电话线两端蔓延，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证明着连接未曾中断。短暂的静默后，幸村精市的声音再次响起，未尽的内容悬在空气里，越发沉哑的嗓音延出危险缱绻的余韵。
“现在…还不是恰好的时候。”
他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加重的呼吸像是被喉结绊住，卡上滞涩的节拍。
“所以，璃奈，"仿佛在积攒力气，又像是在斟酌用词，最终化作一句带着克制，近乎恳求的语句，“可以不要再刺激我了吗？”“让我……拥有可以许诺的能力之后，”
幸村精市在这里微微顿住，仿佛那个关于未来的、该有一定份量的承诺已经有了具体的形状，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暂时收起。“再向你许诺，好吗？”
被他搅得心慌意乱，绫川璃奈此刻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的调侃或反驳，只能像只被捏住了后颈皮的小猫，乖乖地应下，不敢有半分造次。虽然本次进程已经被叫停，她还是连忙将话题引向安全区域：“学长昨晚一定也没休息好吧，又经历了手术……要不要先补个觉？”险些把问候推向某个不得了事件的“告白方”，似乎比她这个“被告白方”更早地恢复了平静，那份温和从容的掌控感已经悄然回归。“好。"他柔声应道，好似刚才那片刻的失控只是绫川璃奈的错觉，还不忘叮嘱她："你也好好休息。”
“晚上，还可以和璃奈通讯吗？”
这算什么？刚刚才让她不要再刺激他，转头就用这种温柔却不给拒绝机会的口吻预定晚上的通话？
“嗯。"但是她听到自己羞赧妥协的回复，又一次没出息地无法拒绝学长。“那么午安，璃奈。”
搅乱春池的人挂断了电话，遗漏在楼下沙发的熊也逃过充当慰藉的命运，绫川璃奈只能把纷杂的心情都发泄在被面上，真丝清凉的布料被她揉得簌簌作响，发出绵密的摩擦声。
被子被她揉成一团，又展开，再揉乱，反复几次后，女孩耗尽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凌乱的被褥中，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等不到来取熊的少年与大熊的葡萄眼对视，迹部景吾轻啧，这不是也没多离不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