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混沌道主,拜见诸位道友。”
云宵子言语得体,举止从容,任谁也挑不出半分遐疵。
然,在李牧混沌道树感知之中,云宵子道源深处,一丝极淡灰白诡气如毒蛇盘踞,正悄然侵蚀其心神,引动城主府地脉深处某物与之共鸣。那物气息阴秽,隐有心诡波动,似在孕育“种子”。
“好高明的藏匿手段。”李牧心下冷笑。
此诡气已与云宵子本源部分交融,若非他亲自探查,便是清虚子这等归道境界主,亦难察觉异常。
“听闻玄清仙城繁华,特来叼扰。”李牧神色不变,随口应道。
云宵子笑容满面,侧身引客:“道主驾临,蓬荜生辉,请入府奉茶。”
众人步入城主府。
府内亭台错落,灵植仙葩点缀其间,灵雾氤氲,道韵流转,沿途侍女、护卫皆训练有素,见礼后退避两侧,秩序井然。
众人转至正殿,分宾主落座,仙童奉上灵茶,茶香沁人心脾。
清虚子与云宵子寒喧数句,话题渐转至太虚近年治理、劫后重建诸事;云宵子对答如流,提及民生、资源、防御布阵,皆有条不紊,显是勤政之辈。
雪儿静静品茶,九尾灵觉悄然笼罩殿内,感知众人情绪,惊讶地看着李牧,感知到其不露痕迹的深意。
李牧饮罢半盏茶,忽抬眼看向云宵子,笑问道:“云宵城主近来可觉道心偶有滞涩,修行时灵台隐现杂念?”
云宵子微微一怔,恍然道:“道主明鉴。百年前诡祸波及太虚,晚辈曾率军清剿残诡,或沾染些许秽气,这些年时有心魔滋扰,不过以本门《太虚清心诀》镇压,已无大碍。”
闻言,清虚子眉头一皱,意外看了李牧一眼,似有事端,又关切地看向云宵子:“师弟怎不早说?诡气阴毒,最蚀道心,万不可轻忽!”
“师兄放心,些许小患,不足挂齿。”云宵子摆手,神色坦然。
李牧放下茶盏,沉声示意道:“云道友小视了诡道,此非是小患;你道源深处,诡气已扎根,与地脉某物勾连,正孕育‘心诡之种’。若待其成熟,你之神魂将彻底沦为诡奴,此城百万生灵,亦将化为养料。”
此言一出,殿内霎时死寂。
清虚子面色骤变,霍然起身,种道境威压轰然爆发,死死盯着云宵子:“师弟?”
云宵子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茫然,旋即化为惊怒:“道主何出此言?晚辈自问兢兢业业,守土安民,岂会与诡族勾结?此等污蔑,恕难接受!”
说话间,云宵子周身仙气鼓荡,种道中期修为毫无保留释放,殿内桌椅震颤,茶盏叮当作响。
小金它们同时起身,妖气冲霄,与云宵子威压对峙。小金金瞳如电,拳锋金芒吞吐;青月龙威弥漫,月华清冷;赤炼背后凤影显化,火焰缭绕;小瓦足踏大地,玄黄之气凝如实质。
雪儿与明月亦起身,一者九尾虚影隐现,一者傀道灵纹流转,护持李牧身侧。
李牧安然稳坐,抬手虚按。
一股无形道韵荡开,如春风拂过,将殿内剑拔弩张之势尽数化去,清虚子、云宵子、四妖圣皆觉周身气机一滞,如陷泥沼,再难妄动。
“且看分明。”
李牧屈指一弹,一缕灰蒙道光自指尖射出,没入云宵子眉心。
云宵子浑身剧震,双目陡然化作惨白,口中发出非人尖啸:“你敢坏吾大计——”
话音未落,李牧脑后混沌道树虚影浮现,枝头秩序道果清辉大放,清辉如瀑垂落,笼罩云宵子。
“秩序道果,驱!”
只见,云宵子道躯之内,无数灰白诡气如活物般挣扎扭动,自经脉、灵台、道源深处被强行抽离,丝丝缕缕汇聚于空中,凝成一团不断搏动的惨白光球。
光球表面,万千痛苦面孔浮沉哀嚎,内里隐有一枚畸形种子虚影,已生细根,正疯狂汲取云宵子本源,地脉之力。
云宵子随着诡气离体,面容迅速灰败,气息暴跌,眼中惨白褪去,他一脸茫然地跟跄后退,跌坐于椅中,怔怔望着空中那团诡气光球,冷汗涔涔而下。
“这这是何物?何时入我体内?”云宵子声音发颤,满是后怕。
清虚子已飞身至他身旁,一掌按其后心,太虚清气灌注,助其稳固道基,面色铁青:“好阴毒的手段!竟能瞒过我等感知!”
李牧伸手虚握,那团诡气光球被混沌道火包裹,滋滋炼化,不过三息,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此乃‘心诡之种’雏形,以修士道心裂痕为温床,汲取负面情绪滋养,云城主当年清剿诡族时,必是心神松懈之际,被一丝诡源侵入,埋下祸根。百年潜移默化,诡气已与道源交融,寻常手段难察。”李牧解释道。
云宵子回想往事,面露痛苦之色:“当年那一战,我麾下三千道兵尽殁,十馀位亲传弟子为护我周全,自爆道躯与诡物同归于尽那一日,我心哀痛至极,确有片刻道心失守。”
清虚子长叹:“诡族之患,防不胜防。幸得道主慧眼如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牧目光投向殿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