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言嗯了一声,又问:“为什么?你家新年,有什么不一样的,这么期待着带我回去玩儿?”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池冬槐笑着说,“但你可以当作,其实是我比较期待能跟你一起过一次农历新年。”
她强调。
其实这几年元旦跨年,他们都是在一起的。谈恋爱之前就会因为乐队的活动待在一起了,不知不觉,已经跟薄言一起过了这么多的日子。
这是池冬槐第一次如此期待着新年。
她们那边其实压岁钱给得不多,收红包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多兴奋的感觉,只是她的生日也恰好是新年那几天。
家里人会多给她一些生日红包。
这才让她每年新年,看起来有些压岁钱的余额。但她其实是不喜欢新年的,走亲访友要被更多人规训,讲道理,虽然池冬槐是成绩好、听话的那一个。
但她也不喜欢自己被拎出来做榜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和方向,总觉得有些亲戚被拉出来对比的时候,对方也不是很高兴。
作为一个大家眼里的标杆人物。
她总是紧绷着,在哪里都不敢松懈,但也怕自己端正太过,给其他人也带来压力。
好孩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坏孩子才自由自在。
她跟薄言叙述着自己的原因,又拉着他的手摇啊摇:“所以你陪我回去一次嘛。″
想一起回去过年的理由有很多。
的确也有怕他一个人寂寞,人总归是群居动物,但中间也有很多她自己的期待。
薄言捏了捏她的脸。
“哦,约我回去带你当叛逆的坏小孩儿,那你爸妈把我赶出去怎么办?”薄言现在提起某些话是肆无忌惮了。
没以前那么阴阳怪气,听着是有点客观,但语气还是有点呛人。“宝宝,你爸妈喜欢宗遂那种二十四孝好孩子,我要给自己捏成那种人设也很有难度,本来他们对我的印象就很差,这就还带你变坏,我岂不是更没机会了?”
听着像是玩笑。
但其实认真。
虽然在池冬槐的坚持和倔强下,她的父母已经接受他们俩的恋爱关系,他们也很意外一一
她的父母竞然对婚前性行为没有什么格外严格的要求。本以为池冬槐这样的爸妈,一定会严格控制。但其实,他们的控制欲并没有那么极端。
以前的那些控制欲,更多的还是来源于一种望子成龙和想要女儿更加优秀的,略微有些失控的爱。
但只要这份爱回到正轨,他们还算是开明。只是话又说回来,对这种事情开放,也不代表则他们会认可他们俩适合走得更加长远。
薄言就这么看着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池冬槐完全小机灵鬼。
她凑近,抬手捧起他的脸,直白地问:“薄言,你是不是其实有点紧张?害怕我爸妈不同意。”
“很难同意。"薄言对自己的认知非常准确。“为什么?我倒是觉得我爸妈挺支持我们恋爱的,上次我把乐队新出的黑胶唱片寄回去后,跟他们打视频还听到他们在听呢。“池冬槐问他的想法。“我看起来实在不像好人啊,宝宝。“薄言自己都笑了。太可怕了。
薄言觉得自己这人从一生下来就挺混世魔王的,从记事开始,就已经对这一切无所谓了。
但,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渴望自己成为一个大众意义上的好人。两个人对视了几秒,确实谁也无法否认这个客观事实,薄言这条路走起来真是辛苦。
池冬槐认真想了很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跟他保证。“好吧,又轮到我保护你了!”
薄言挑眉,继续看着她。
“谁的父母难缠谁自己解决,这是我自己应该解决的问题,你就不要做过多的担心啦。”
她说得很认真,眼神闪闪发光。
薄言忽然想起那天,在冰岛的寒天雪地之间,她破门而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叫他不要害怕的样子。
很奇怪的在这一瞬间,薄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其实他对她已经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三岁前的事谁也记不清。
但很奇怪的,他的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很温柔。他默认了那个人是母亲。
“阿言。”
“以后,会有人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