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每天鸡都没醒就起了,走路去学校,大概一个多小时。”
“你家里人不送你吗?"方时又问。
回到这里,某些记忆也回到了心间,他们继续往前走,薄言说前面能看到的那个就是。
“我家人不多,就我和姥姥、姥爷三个人。他俩每天都要很多农活儿要干,送我也麻烦。”
那时候也没个三轮,就只有一架老式自行车。本来他俩当初生孩子就晚,薄映秋也算是他们高龄得女,而且姥姥身体不好,生完这一个…
做了个子宫的手术,没有再继续生。
当年他们都觉得,一个孩子也好,虽然在别人眼里是怪人,但他们觉得一家人幸福就行。
哪儿能想到这个女儿薄命。
家里没其他什么孩子能帮忙,至于姥姥和姥爷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们这些年来往也少。
人家自己家里也有自己的家事。
所以薄言打小就自己一个人。
一边前往他家,一边聊这些故事,有些人安静地消化,有人小心地试探询问,也有人自然地接话。
他们才惊觉,原来薄言的人生是这样构成的,跟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薄言说,他从小没什么玩伴,一向一个人,他也懒得交朋友,吃饭做事全都一个人。
池冬槐拉着他的手,说:“你怎么那么孤僻?完全没想过要有个朋友吗?”“没必要。"薄言想了想,“影响我吃饭的速度。”池冬槐·…”
其实人生步履匆匆,是因为身边有人才会慢下脚步,有些人喜欢这种慢悠舒适的感觉。
但对于本身就追求一种快节奏的人来说,这反而是负担。方时听了笑得不行,开始回忆说,难怪薄言吃饭总是那么快,他们几个还私下讨论过。
怎么这个少爷吃饭一点都不优雅,反而有种不赶紧吃完就有人抢的感觉。“的确有人爱抢。"薄言点头,“我甚至懒得跟他们吵架打架,赶紧吃完免了这些事端。”
过去的这些事情,现在说得都很轻松,大家甚至都在笑。池冬槐心里有些小小的难受,不管多少次,她还是会因为想到他这些年受到的委屈而心疼。
就算薄言自己都不把这些事情当回事儿了,可以轻飘飘地提。但每一句话落在她心上,都是如此刺挠。
他们这么聊着,也到了薄言家,他家现在没人住,但依旧干净,薄言说他高价雇了人,时不时来家里打扫。
家里不住人,但也不能蒙尘。
这是薄言给他们的承诺。
这个由姥姥姥爷一起构建起来的小家,或许在外人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
这是他的家。
推来那有些年代的门,一行人一起进去,方时还说:“难怪你现在住大别墅不觉得奇怪呢!”
原来是从小就住这么大的家啊!
方时开了这个头,大家也都跟着说。
“怎么说呢,天生少爷命?对你来说只是换了个地儿,甚至老家这屋更大啊。”
“前面那片田,得有多少是你家的啊?这不比你那个花园大啊,哈哈哈哈。”
“从小住商品房的人要羡慕死啦!”
其实薄言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从未想过还有这种角度,他垂眸看着非常好奇打量着一切的池冬槐。
她是真的要认真将每一个细节都装进自己的眼睛里,就好像在想,他的童年,存在于此处的每一个瞬间。
大家都快要参观到里面了,她还蹲在门口看有一株从门缝石砖里生出来的小花。
薄言轻声叫她。
“槐。”
池冬槐抬头:"嗯?”
“走了。"他说,“先逛逛里面?”
池冬槐也知道,不能耽误大家的安排,回头她自己再细看就好,她起身,又快步追赶上去。
薄言看到她过来,自然地伸手,跟她牵手。其他人的确已经看到别处,在等池冬槐的这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忽然有人感叹了一声。
其实薄言并没有讲完自己的故事,他只是那么随意地提了几下。人群中传来一道。
“这一路,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