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便能够挤进花旗银行的核心管理层,成为重要高管之一,约翰·里德的能力和远见早已得到验证。
也正因如此,他的意见,即便是那些心怀抵触的董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如果不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没退休,约翰·里德的职务早已经更进一步了。
因此,他此刻代表花旗银行与林浩然进行的这场谈判,以及他在董事会上的力荐,不仅仅关乎眼前这笔交易,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未来执掌花旗能力的一次预演和考验。
他必须展现出既能维护花旗核心利益,又能以战略眼光推动银行向前发展的魄力。
会议室内的议论声持续了片刻。
这时,一直沉默的花旗银行董事会主席沃尔特·瑞斯顿终于开口了:“约翰说得对。”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位掌舵花旗多年的领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董事的脸,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此刻,他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瑞斯顿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里德的判断,与我的考量基本一致。”
仅仅一句话,就让会议室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远东市场,不仅仅是香江,还包括那片正在酝酿巨变的广阔大陆,其潜力远超我们目前的渗透程度。
林浩然先生,他不是普通的暴发户,他在亚太地区拥有的金融与商业网络,其深度和韧性,乃至他个人在商业上的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
我手上有一份资料,这是林浩然先生前段时间前往华夏内地的一些行程与经历,大家可以看看。”
文件上的资料,正是林浩然十月初期前往内地参加一场经济座谈会,以及后续的情况。
这一点,自然瞒不住他们。
谁都知道,香江能在六七十年代发展得如此迅速,更是成为全球三大金融中心之一,全球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内地的助力贡献很大。
香江拥有维多利亚港这一世界级天然良港,航道深阔、四季不冻,是东亚通往印度洋、太平洋的重要中转站,拥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这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香江背靠华夏大陆,面向东南亚及国际市场,香江既是内地与世界贸易的桥梁,也是国际资本进入内地的“跳板”。
而在70年代后,内地逐步对外开放,但双轨制下进口商品受限,大量产品积压香江并通过其转销内地。
香江作为内地与国际贸易的唯一窗口,贸易链迅速扩张,成为经济起飞的关键引擎。
别看如今内地经济比较落后,可花旗银行高层从来没有小看这个人口超过十亿的市场爆发力。
只是,他们有心想要进入内地市场,却是根本却是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那片古老而广袤的土地,对于外资银行而言,依然是一块戒备森严的禁区。
政策和市场的双重壁垒,让花旗这样的金融巨头也感到束手无策。
这些信息,让此前一直试图突破内地市场却屡屡碰壁的花旗高层们不由得眼睛一亮。
瑞斯顿指着资料,继续说道:“我们能够在这一百多年的历史里依旧站在全球金融行业的巅峰,最重要的便是我们懂得未雨绸缪!
诸位都看到了,林先生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财富和商业网络。
更重要的是,他拥有我们花旗银行目前最迫切需要,却无法用金钱直接购买的——通往那片未来庞大市场的‘通行证’和‘信任背书’。”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我们尝试过各种渠道,但收效甚微,而林浩然先生,他已经走在了前面,并且建立了我们难以企及的高层沟通渠道和互信基础。
一个执行董事的席位,换取我们花旗银行未来可能在内地市场占据的先机,这笔交易,难道还不划算吗?”
他顿了顿,看向刚才反对最激烈的查尔斯·威尔逊:“查尔斯,你担心核心利益被外人分享,但我想问你,是将一个拥有巨大潜力的伙伴拉进我们的战车,让他为我们的利益冲锋陷阵更符合花旗的核心利益?
还是将他推向门外,让他有可能在未来成为我们必须全力应对的敌人,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威尔逊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驳。
瑞斯顿的话直指要害,是控制与利用,还是放任与对抗。
一旦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他的利益就将与花旗的利益深度捆绑,他带来的东方视野和资源,将成为花旗的资产。
而他未来的成就,也将在花旗的框架内实现,并接受我们的监督和制约,这,是一种相互成就,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掌控。”
他最后总结道:“用一家我们本就打算处置的、并且存在潜在政治风险的海丰银行,换来一位战略伙伴的深度绑定,换来我们东方战略的一块关键拼图,同时消除一个潜在的强大竞争对手……
我认为,里德谈成的条件,不仅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笔精明的战略投资。”
原先的反对者们,此刻大多陷入了沉思,权衡着董事长话语中的深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