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腰腿,挥了挥手道:“来,你们退后,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啥子叫鹞子翻身。”
周砚连忙搂着周沫沫退到了一旁。
徒弟也从车子后边溜下来站到一旁,面露崇拜之色。
拖拉机师傅都好奇的落车来,在旁候着。
“看好了!”张师一声中气十足地喝道,一手撑着水泥袋,身体腾空而起,从一米多高的车子上翻了下来。
啪!
下一秒,脸朝下拍在了地上。
饭店门口顿时一片寂静。
“师父!”
“张师!”
徒弟和周砚急忙冲上前。
趴地上的张师翻了个身,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一脸淡定道:”没事,衣角微脏。”
周砚抿嘴,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徒弟愣了愣,慢慢别过脸去,从微颤的肩膀不难看出也忍的很辛苦。
“好厉害!”周沫沫拍着小手,小脸上满是崇拜,好奇问道:“蜀黍,鹞子是地鼠吗?跳下来往地里钻呢!”
“额————”张师老脸一红,小家伙脸上的崇拜不了掺假,但这话问的还真是不好回答啊。
周砚本来都忍住了,听到周沫沫的话后一秒破功,一边笑一边往店里走去:“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啊。”
“库库库————”徒弟从拖拉机前边笑到后边去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龟儿子嘴里藏了台拖拉机吗?!”张师黑着脸骂道。
要不是被这龟儿子架起来,他也不会表演啥子瑶子翻身,丢这么大脸。
张师转过身去,龇牙咧嘴,还好是泥地,摔一下有点痛,但还行,没伤到。
“张师,你们吃过饭了没?”周砚端了茶出来,看着三人问道。
“水泥厂那边吃过了。”张师立马恢复了从容的表情,转过身来接过茶杯,“周老板,你这个工程量不小哦,加之楼上的房间改造,要四天左右。”
周砚点头:“那先弄楼上,把两个房间隔出来,我的员工好早点晾干住进去。”
张师点头:“要得,今天中午我就开工,喊了两个小工,进度给你搞快点,但是厨房这个地方————”
周砚和他又围绕图纸细节沟通了一遍,对几处改造的重点局域进行定位和尺寸确认。
张永今年四十岁,干了二十年的泥瓦匠,算得上老师傅了,但思维还是挺活的,能沟通,会按照图纸和周砚的要求施工。
周砚跟他之前的合作都挺愉快的,所以合作关系便延续了下来。
“行,我都记下来了,反正你有空就转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们随时沟通修改。”张永把笔塞回口袋,看着周砚说道。
“要得。”周砚点头。
来帮忙的小工很快便来了,其中还有个熟人。
“宏伟,你来爪子?”周砚看着骑着车,车后边绑着一根扁担的周宏伟道。
“扛水泥、挑沙噻。”周宏伟笑道,“半天活,八角钱,干得。”
张永出来,笑着道:“你们认识啊?这小伙子力气大,干活麻利,我经常喊他来帮忙。”
“本家兄弟。”周砚道。
“哦,难怪,我才想起他也是周村的。”张永恍然。
“宏伟锅锅!”周沫沫跑过来,冲着周宏伟喊道。
“哎!沫沫乖,给你一颗糖。”周宏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水果硬糖,笑着递给周沫沫。
“来,周砚,给我装杯水,不要开水哈,掺一半井水。”周宏伟从挎着的布包里拿出一只搪瓷水缸递给周砚。
“喝锤子的井水,喝了肚皮过啷个整。”赵嬢嬢提着暖壶出来,从周宏伟手里接过水缸,灌了半杯开水,又倒了半杯凉茶进去,这才递还给他。
“谢了,四嬢。”周宏伟咧嘴笑。
“宏伟,你爷爷好点没得?”赵嬢嬢问道。
周宏伟摇头:“吃不下去东西,这几天就喝点米汤。但他也不喊痛,也不说哪里不舒服。”
“要得,回头我们去看他。”赵嬢嬢说道。
周宏伟道:“其实老爷子精神还可以,昨天说要喝二两酒,我老汉没让他喝,等会我要给他带点卤猪头肉回去,看他要不要吃点喝点。
“大家都晓得他不好了,那为啥不让他高高兴兴的吃点、喝点呢?高兴一天是一天嘛。”
“等会我把卤猪头肉给你留一份。”周砚说道。
“好。”周宏伟笑着点头,端着茶缸放到一旁的石凳上,脱了衣服,肩上垫一麻袋,走到拖拉机前低头,抓起水泥袋扛在肩上,往店里走去。
周砚看了一会,转身进了饭店。
周宏伟最近在跟着周杰学刀工,学成之后,便准备骑着车走街串巷去卖卤肉。
这事周砚挺支持的,本家兄弟,能靠卖卤肉挣到钱的话,总比去当棒棒省力些,说不定也能多挣些。
不说别的,黄兵现在一天都能卖二十斤卤猪头肉和十斤卤牛肉了,一天挣个三十块不成问题。
当然,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