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远方仍在翻涌的红雾,眼睛眯了眯,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
將“隱匿贤者”霍夫曼执行斩首后,於翻涌的红雾中,罗修从珀伽索斯的脊背上下马,同时在霍夫曼的尸体前蹲俯下身。
他右手手指上佩戴的秘银戒指、同时触碰在已死的霍夫曼身上,借著仍然汹涌的深红光雾的掩护,迅速地以“灵魂操手”的技艺,从尸体之中提出了霍夫曼的灵魂。
自晋升“六重命途”之后,罗修提取灵魂已无须那样繁琐的步骤。在像现在这样灵性混乱的场景之中,找准机会回收灵魂,便只是顺手的事。
而在杀死“隱匿贤者”霍夫曼的一刻,这一“六重命途”入圣者的灵魂、便是罗修首先要回收的东西。那將用於他契约的【失落】神灵、让“虚妄守护者”琥珀升格成为“混沌灵”。
罗修心底规划著名这些。
而在完成对“隱匿贤者”霍夫曼灵魂的回收后,再过去十几秒左右的时间,红雾已逐渐散去。
那位“黄金剑圣”克莱茵同时向罗修这边赶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地上已差不多烧成了焦炭的“隱匿贤者”霍夫曼的尸体,再看了看圣袍有一些破损的“主教”罗修,脸上似乎涌现了一瞬复杂的表情,说道:
“你杀死他了……罗修阁下。”
“这『隱匿全知者』的偽贤者,霍夫曼。我几次都没能够杀死他,但您却做到这样的事了。”
“……”
“是您將他重伤的,克莱茵阁下。”
罗修看向克莱茵·费瑟拉那边,脸上浮现谦逊而淡然的微笑,说道:
“是您的剑首先贯穿了他,我才能有机会。如今,『隱匿贤者』霍夫曼已死了,您也算是履行了契约。”
“……算是吧。”克莱茵点点头。
他又张了张口,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便又咽了回去。
罗修大概能猜得到,面前的这位“黄金剑圣”克莱茵·费瑟拉阁下,他大概是想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成功晋升“六重命途”了。
但克莱茵最终並没有多问什么——儘管好奇,但克莱茵仍清楚地知道、自己同远征军只是属於“僱佣”的身份。
他清楚地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有些东西他其实早已看出来了,也知道掌握的太多对他也並没有好处。
这一过程中,罗修只是微笑地注视著他。
接著,罗修便看见——克莱茵的左手同时伸到右手的义手上,在手背的位置重重地按了几下,传出机括转动与打开的声音,从义手中取下了他的佩剑。
那柄长剑的剑刃上已有多处卷刃——在之前的时候、他和霍夫曼之间陷入激战,便是用这柄剑不断地贯穿向他袭来的那些魔偶。
再接著,克莱茵从剑柄上拔出旧的剑刃,隨后从储物手环中取出新的剑刃,將新剑刃插入了剑柄的剑槽中,再將那柄雕铸纹的长剑重新固定回右手的义手上。
罗修注视著“黄金剑圣”克莱茵很快完成了换剑的过程,而克莱茵隨后站起身,向罗修问道:
“我原先的目標,霍夫曼已经死了。现在,我该做什么?”
他向罗修如此“请示”——因和费瑟拉家族真正签署《黄金合同》的,那正是罗修,而非远征军的其他任何人。
而罗修则是轻抬起握持权杖的手,那支权杖已指向了中央的战场——
“去协助其他人吧,克莱茵阁下。”
罗修对克莱茵说道:
“我们贏下这场战役已是必然,但仍有敌人在负隅顽抗。”
“去消灭他们,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这也是协约的部分。”
“…好。”克莱茵点点头。
他接著提起长剑,便向著仍在激战的战场衝去。
紧接著,璨金的剑芒便一阵阵地翻涌开来,“黄金剑圣”克莱茵的剑、已开始平等地给予仍在顽抗的漆黑军以平等的死亡。
而罗修也在短暂观望后、加入了战场。
整片龙骸平原的战场之上、已不剩下什么具有巨大威胁的敌人了。
接下来、便是儘可能推进【奎桑克斯之灾】任务的完成度,直至这场战役结束,便可以凯旋迴城,进行这一项“劫灭”难度任务的结算了。
……
整场法夫纳城守御战,再持续了將近三小时左右。
几乎是从凌晨激战至了天將拂晓,远征军终於將战场上顽抗的漆黑军差不多剿杀殆尽。
战场上已不剩下几个活著的漆黑军了。
绝大部分漆黑军被杀死,小部分被俘虏,只有极少数的黑牙与獠首趁乱逃离了战场,罗修和亚伯特、兰萨斯等几位远征军的领袖,也已派遣圣职者们、还有禁卫骑士们去追击他们。
而此时此刻,“主教”罗修便骑乘著黄金天马,停留在半空上。
他正俯瞰著下方的战场——
本就乾裂的平原之上、已从一堆堆残破的血肉中流淌出一条条血河。
浓郁的血腥气息经久不散,连呼啸的风都仿佛在哀嚎。
这场从“坏灭之龙”法夫纳的捲土重来开始的、防御的战爭,至此终於结束了。
而更远方的战场的边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