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怯战,损我回纥汗国的下场!”
移地健此举不仅是要杀鸡儆猴,他还要借此吞并拔悉密和葛逻禄,把这两大部落首领换成自己心腹。顿莫贺达干作为移地健的堂兄弟,他急忙出来劝谏道:“还请可汗息怒啊!大战未歇就要在阵前斩杀首领,必然会寒了拔悉密和葛逻禄勇士们的心!”
回纥诸将见此情形跟着求情道:“是啊,拔悉密、葛逻禄勇士虽败,却也奋力拼杀,只是这夏军铁骑太过狡猾,这才一时不察败退下来。”
移地健手持弯刀指向劝阻者,他眼中杀意沸腾怒斥道:“你们给我住口!谁再敢求情,同罪论处!!!”
王庭卫队的刀斧手按照移地健命令,他们很快就把拔悉密和葛逻禄两部首领押到狼头纛下,冰冷刀锋架到脖子上。
“可汗!!!”
拔悉密首领阿史那罗猛地抬头,他左脸疤痕剧烈跳动,眼见充满血丝,声音因极致的屈辱而颤抖,歇斯底里哀求道:“夏军铁骑锐不可当,绝非血肉之躯可挡!”
“还请可汗再给我一次机会,明日我拔悉密儿郎愿为先锋死士,定用人命填平敌阵!如若再败,不用可汗动手,我阿史那罗愿意自刎谢罪!”
说完之后,阿史那罗以头抢地,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泥土上。
葛逻禄首领见状急忙嚎叫出声:“我葛逻禄明日定拼死向前,若是退后半步,全族甘受屠戮。”移地健胸膛剧烈起伏,他眼睛死死盯着这两个跪伏在地的部落首领,旋即居高临下冷笑道:“好!本汗就再给你们这两个废物机会,记住你们今日的话!明日太阳落幕之时,要是还不能踏破敌营,你们就等着在长生天的注视下人头落地吧!”
王庭卫队的刀斧手松开钳制。
“多谢可汗的宽容!”
阿史那罗在亲随的搀扶下艰难站起,他低垂脸混合着泥土,眼中翻腾的却不再是恐惧,而是被逼到绝境的刻骨恨意。
移地健那看待牲畜般的眼神,彻底激发阿史那罗的滔天恨意。
阿史那罗乃是阿史那施之子。
阿史那施原本是拔悉密首领,他曾经在天宝元年联合葛逻禄、回纥攻杀骨咄禄叶护,自立为后突厥可汗,又可称为“颉跌伊施可汗”。
阿史那施是由拔悉密、葛逻禄、回纥三部共同推举为可汗,他在位期间拔悉密、葛逻禄、回纥三方矛盾加剧。
葛逻禄与回纥两大部落首领虽被提拔为左右叶护,但实际不受阿史那施的统治。
由于阿史那施当上可汗后不再听从大唐号令,大唐朝廷立刻联合葛逻禄与回纥两大部落,许诺助其建立汗国并分配土地,共同出兵攻击拔悉密。
阿史那施惨遭葛逻禄与回纥联合攻杀,在天宝三载兵败身亡,其子阿史那罗带领拔悉密部众依附于回纥首领骨力裴罗。
后来回纥首领骨力裴罗自立为可汗,他在乌德鞮山(杭爱山)建立汗国,拔悉密从此变为回纥汗国的铁勒诸部。
换而言之,阿史那罗跟移地健存在血海深仇,毕竞骨力裴罗就是移地健的祖父。
夜幕降临。
白天惨烈的战场喧嚣暂时沉寂下来,只有伤兵的哀嚎声在风中飘荡,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阿史那罗在拔悉密营地的毡帐中召集亲信,他脸上血污和泥土尚未洗净,左脸刀疤在昏暗的羊油灯下犹如扭曲毒蛇,身前站着数十名心腹。
这些心腹皆是来自突厥王族阿史那氏,人人眼中布满血丝,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你们都看到了吧?”
阿史那罗声音嘶哑低沉说道:“这移地健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他连自己父兄都能杀掉,那就别说我们这些突厥遗民阿史那氏。”
“若非老子急中生智,那我头颅已经挂在狼头纛上!至于明日再去冲锋?那是让我们拔悉密部众去送死而已,这是要用我们的血铺平移地健通往胜利的路。”
这番言论一出,帐内骤然响起压抑而狂热的低吼声,复仇的火焰在每个人心中燃烧。
“达干,我们反了吧!”
“是啊,移地健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
阿史那罗咬牙切齿低声吼道:“我等为回纥汗国征战四方,前任可汗明明已经答应封赏拔悉密部众,可他却在突然间暴毙而亡。”
“移地健这小儿一上来就不认账,杀兄弑父,暴虐无道。而今更是驱赶我等为肉盾,屠戮忠良,天人共愤。”
“既然仆固、多览葛、浑三部已举义旗,那我拔悉密为何不能弃暗投明临阵倒戈?这也是我等报仇雪恨的机会……”
隔天早上。
回纥军队再次集结在独乐河西岸。
移地健骑着战马立于狼头纛下,他看着拔悉密和葛逻禄两部战士视死如归的姿态,嘴角露出满意笑容,旋即举起弯刀大声喊道:“前军进攻,踏平敌阵,洗刷昨日的耻辱,后退者杀无赦!!!”“呜!!!”
巨大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杀呀!!!”
拔悉密和葛逻禄两部骑兵同时爆发出沉闷的呐喊,策马奔腾扑向独乐河东岸,似乎在极力忍受着巨大伤亡,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移地健在西岸高坡上俯视战场,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