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左光斗觉得余令变了。
先前余令还算知书达理,如今的余令满身的骄横之气,脸上那不耐烦的样子连演都懒得演了!
“他们很厉害,小心!”
余令闻言嗤笑道:
“你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自然觉得他们厉害,他们见了我只会逃命,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我有话要问你!”
左光斗脾气倔,直接道:
“直接问吧,我还死不了!”
余令扯来一个小凳,坐在左光斗面前直接道:
“我听说建奴的使者进京城你们高呼,他们释放俘虏你们也在高呼,还说什么息戈止武,还富于民?”
钱谦益闻言赶紧道:“守心,他需要休息!”
“你走开,这事我不问我都要憋死了,他自己说他死不了,那我就问,问问这些自称“众正盈朝”的聪明人!”
钱谦益终于知道余令身上为何充满了戾气。
郭巩和吴墨阳来到河套的当天就把辽东的情况给余令讲了。
沈阳的七万人溃败,后金军绕城纵击,斩总兵贺世贤、尤世功.....
大明的军报里:奴,尽歼其众。
直白的说就是,破城之后,建奴开始屠城。
军报里又说“奴,既拔沈阳,驻兵五日,论功行赏,乃还!”
沈阳一战,唯一的亮点就是袁应泰临死前炸了火药库。
大部分火器没有落到建奴的手里。
可这一战的结果余令也带着众人复盘过了。
辽东大明主力损失殆尽,建奴控制了辽东核心区域,辽阳不保。
如果建奴拿下广宁卫,他们就能大大的解决粮食危机。
这些日子余令一直在忍着。
离开的时候戚金老将军都说了,死死地守住,最多半载,建奴就会因为粮食问题出现危机。
可朝堂的人却想着息戈止武,被虚假的臣服迷惑了双眼。
想着青史留名,把敌人的迷惑当作了自己的政绩。
余令的话左光斗回答不了,事情已经发生,怎么回答都是错。
已经改变不了事实,说再多也无用。
“朝廷已经在提拔后起之秀了,准备报仇了!”
“报仇,报个屁啊,萨尔浒你们喊着报仇,结果全军覆没,如今又来了,还要死多少人你们才肯重视这件事?”
余令面容越发的狰狞,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是真的提报后起之秀,还是你们再想着手握军政的大权?
我不是说韩爌的弟子袁崇焕不好,敢问他上过战场么?”
见余令说到韩爌时候的加重语气,左光斗又何尝不知余令的奚落。
“天底下就你余令会打仗是么?”
余令笑了,摊手无奈道:
“这话我没说,但最起码我去杀过建奴,我了解他们,我砍下过他们的猪脑袋,左大人你呢?”
左光斗要气死了,他没想到余令的嘴巴这么毒。
“朝廷还有孙承宗,还有袁可立大人,待腾出手,建奴怎么逞凶,余令,收敛你的傲气,不能目无余子!”
余令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左大人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就去城里走走,问问大明九边的百姓,问问他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余令笑着掖了掖毯子。
“打建奴用封锁之策没问题,防御得当三年就能困死他们,可左大人你知道么,赋税又涨了,去看看百姓们的日子吧!”
“我希望你好好的看看,把这里的惨状给朝堂的众人看看!”
余令站起身,直接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
“众正盈朝的大臣们,去看看大明九边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吧!
看完了之后再想想何为正,别让后世之人戳着你们脊梁骨骂!”
“正臣端其操行兮,反离谤而见攘!”
余令脚步一顿,嗤笑道:
“这话我是信,可为什么我说我为人和善你们都不信呢,为什么要对我行灭族的毒计呢?”
“好好休息吧,也想想什么是正!”
余令走了,左光斗望着钱谦益,钱谦益点了点头,喃喃道:
“守心说的没错,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延绥、甘肃、宁夏盗匪成群!”
“是地方官员不作为么?”
“辽饷半数源自田赋加派,我看到的这里是官吏借机私派,百姓活不了,舍弃了田地,成了盗匪!”
望着欲言又止的钱谦益,左光斗低声道:
“直说吧!”
“这话已经很直了,如果继续加派,如果盗匪里有人振臂一呼,这些流寇就会成为反贼,那时候天下必然大乱!”
“这怎么可能?”
钱谦益双眼空洞了起来,喃喃道:
“是啊,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等走了这么一遭,怎么说呢,言语形容不了其万一!”
“遗直,这边的百姓真的要扛不住了!”
钱谦益晃了晃脑袋,回过神继续道:
“我离开京城前就说了,哪怕余令不愿跟我们一路,我们也不得罪他,可为什么要害他!”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