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里的人已经够少了,再来几次,她真的受不住。苏半夏给了她一个拥抱,“昭昭姐,抱歉,我做的这些事让你担心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云家。“云昭知道以这个夏夏的本事,若是离开他们能过得更好,她愿意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家子吗?家里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此夏夏非彼夏夏,或许只有那三个年幼无知的小豆丁,还有因男女大防相处不多,对夏夏一点不了解的云翊不知情。云昭道:“你太辛苦了,有事尽管让他们几个男人去做,不用吝惜,大老爷们长那么高壮,不就是为了干活吗?”
苏半夏笑着应下:“好。”
当晚,一家人开了个会。
苏半夏坐了主位,云家人依次落座,接着是林家人,最后是赵琳琅和赵二夫人,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赵琳琅和赵二夫人没有半点异议,赵宝珠还在因不能出席而生气呢,比起这些日子手都快抄断,还没有出席资格的赵宝珠,她俩已经好很多了。谁让他们一开始和云林两家保持距离,直到平县才上这艘船呢?上来得太晚,信任度不够,自然得承受代价。苏半夏:“明日起,我就要以师爷的身份出入平县。我手头没有可用的人,有事会找你们去办,你们遇到麻烦,也可以来找我。”“请记住,自从来到平县,入住这个院子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群弱鸡,抱团还有点威力,分散开来,便只有被人拆吃入腹的下场。时间已晚,每个人白天都到处奔忙,累得要命,会议很快就散。苏半夏先去找云老夫人,表达自己年纪轻轻坐主位的紧张,能否掌好这艘大船的惶恐。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说:“夏姐儿别怕,云家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你尽管放手去做。”
苏半夏又去找柳氏说话,看了看她的伤,“姨母,我已是师爷,平县的百姓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们,但若还是有麻烦,去找马帮的人求助。”“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马帮的兄弟姐妹都认识你们,平时没事了也会帮忙照看一下,不要怕欠人情,我能还。”
“铺子、银子、货物、人情,这些都不要紧,丢多少我都能赚回来,欠多少我都能还回去,你才是最重要的。”
“姨母,请时刻谨记,你的安全对我、对云家、对所有人都很重要。”柳氏捂着脸,默默流泪,说不出话。
这几日她正为自己不如赵二夫人有用而烦恼,哪里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幼年时父母让她一切都要为弟弟考虑,及笄后被镇西将军纳为侧室,所思所做都是为了云家,偶尔还要给弟弟拿钱,被判流放,她想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这一大家子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从没有人告诉她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你才是最重要的。安抚姨母好半天,苏半夏又去找了云昭、胡氏、唐静婉,一个个安抚下来。到赵琳琅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抱歉,今天让你坐在最后面。”
“我没事的,姑娘不必因为这种事来安慰我。“赵琳琅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自己觉醒得太晚了,先上船和后上船的结果自然是不同的,否则人人都能等到桃子快熟的时候去摘,谁还做那辛辛苦苦的种桃人?苏半夏见她神情真挚,不像说假话,问道:“琳琅,你可知今日为何不让宝珠出席?”
赵琳琅后知后觉,又有些不敢相信:“…是、是因为我吗?”苏半夏微微点头:“我知道你现在还能接受照顾她们,是因为她们三个是你仅剩的家人,没有她们,你就像是没了根的浮萍,脱了线的风筝。”“因为这一路上的经历,你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想让你们像过去一样相处是不可能的。”
“琳琅,若是你还想要这两个家人,今天这一出就是我给你递的台阶,若你不想要她们,我可以把她们交给你处置,赶出这里,送到石场都行。”赵琳琅听懂了,沉默了。
她可以借着今晚的这个机会安慰宝珠,告诉她该怎么展示自己的能力被苏半夏看到,也可以爽快地送她们去死,甚至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姑娘,二婶在帮你看糖铺子,她还是很会做生意的。“你不要她了吗?苏半夏看着赵琳琅的眼睛:“琳琅,整个赵家,我只想要你一个人。”啪嗒,有什么滴落到了衣摆上。
赵琳琅从未被如此重视过,狼狈地捂住了脸,泣不成声。“抱歉,姑娘,我失态了,抱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眼睛不听话,我……”
苏半夏站起身来,搂住赵琳琅,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脑勺。
“以后有我在,受了委屈,便来找我说吧。”赵琳琅原本还是小声抽泣,听了这话就成了嚎啕大哭。是的,她太委屈了!
为什么流放路上被推出去卖身的是她,而不是宝珠?为什么她明明是为了家人牺牲自我,却要遭受家人的嫌弃?为什么她被家人利用牺牲,还要被孝道亲情道德绑架,不得不与她们虚与委蛇?
她恨死家人,恨死这个世界了!
同时,她也憎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乖乖听从家人的摆布,不早点反抗。最初的委屈劲过去后,就是无尽的羞恼,赵琳琅为自己在同龄人怀里哭泣而羞怯。
“我没事了,今晚的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