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模样。如今看来,端的是英武非凡啊。”
“戎装见驾,到底不恭。"嬴成蟜轻轻地点了一句便把事情揭过不提。他真是太难了,为臣的界限要守住,他哥偶尔冒出来的小巧思也要保护好。所以气就全撒在嫪毐身上吧。
嬴成蟜冷哼一声,愤愤道:“臣站着看。长信侯刚归咸阳,才去过臣营中一次,便说臣虚报军帑,耗用无度,这耳目也太灵通了。“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臣亦告长信侯以权谋私,收受好处,此次随兄长告祭宗庙的阅军有名无实,说不得会引来祖宗们降责呢。”所谓阅军,是秦国告祭宗庙中的一项仪式。秦国是在戎狄环伺的艰难环境中慢慢建立起国家的。因为早期生存环境十分恶劣,多几次战败便有亡国危机,所以那时候的秦王会将每一次胜利都告知祖先,并祈祷祖先保佑下一次作战也能够顺利。华夏人最是讲究有来有往,空口白话即使能要来祖先保佑也觉得心中发虚,但地小国穷,连小三牲都不容易凑齐,献俘垒京观也要靠一点运气。所以就有机灵的大臣建言献策,祖先们都戎马一生,喜爱雄壮军容。天子出征前会阅兵,咱们可以用最为勇猛的军队在祖宗面前进行阅兵,祖宗们看了定会高兴。
这种原是为了节省开支的取巧行径加上时间滤镜后成为传统仪式的一环,只不过也变成了只有象征意义的样子货。
简拔最为勇猛的军队和将领进行演练检阅的过程早已荡然无存,通行做法是用宫卫充数。
作为戍卫王上的军队,哪怕宫卫实际作战能力并不是最强,也没人闲得发慌去触这个霉头。
嬴成蟜这种有心钻空子的除外。
嬴政哈哈大笑起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弟弟可以明白他的意思。如今负责统率宫卫的卫尉竭与负责掌管车马中车府令竭都是嫪毐一派的人,咸阳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制衡,嬴政又有意控制自己不外出,因此这两个重要职位被嫪毐的人占据着问题不大。
可告祭宗庙是要去雍城的,那是嫪毐经营多年的大本营,身边再全是嫪毐的人就不合适了。
至少阅军不能是宫卫。
宗庙就那么大点地方,并不好带人手。
他原本还愁怎么把宫卫给换掉呢,嫪毐就上赶着给他送理由,弟弟也深谙他的心思,直接把话给接上了,怎么能让他不欢喜啊。要说对军队的信任,他现阶段最信任的肯定是弟弟啊,他的目的就是让弟弟如今率领的佐弋军取代宫卫,陪同他前往雍城。嬴政离开王座,大踏步走到嬴成蟜面前,一把勾住他脖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既敢这么说,肯定又是有了主意,快同我说说。”赢成蟜佯装不满地撇撇嘴:“兄长既然这么问,心中定然也是有了主意,为何不是兄长先说?”
嬴政勾着赢成蟜的脖子往下压:“因为我是你兄长,说不说?”嬴政的力气早在刚归国时嬴成蟜就有领教,虽然他已不是幼时的绝非一合之敌,但也没兴趣自讨苦吃,当即丝滑转向,连声告饶:“说说说,我这就说。兄长,阅军的简拔标准是国内最勇猛之兵,我觉得宫卫太弱了。“长信侯既然弹劾我虚报军帑,我也想证明一下清白,让长信侯见见我把军帑花在了哪。”
嬴成蟜扭身一旋,摆脱了嬴政的"圈禁",姿态恭敬地俯身下拜:“臣有意追比公族前贤公子疾,为大秦刃端。数月练兵稍有所得,愿与宫卫比试较艺,争一争这阅军之位。”
这段话赢成蟜已经在心中排练了数遍,所以说出来十分流利。领导花了钱是要见效果的,而没有比急领导之所急,把阻碍扫平更好的效果。
而且他大概率和嫪毐犯冲。无论是原历史线,还是这一世。依秦律,非军功不得封侯,强如吕不韦一手把他爹推上了王位,也得去捏爆了东周国那个软柿子才能名正言顺地封侯。而原历史线上的嫪毐封侯相当耐人寻味,他从未有过征战的记载,而是在公子成蟜叛乱被平定的当年获封。
所以史学界大多猜测嫪毐是因为平定公子成蟜叛乱而被封侯。嬴成蟜如今也基本相信了这个观点。
对于这个原历史线上干掉自己的人,嬴成蟜自然是巴不得把他埋土里,再在坟头上使劲蹦几圈。
嬴政笑容愈发盛开,欣慰地把弟弟扶起,顺势拉了他的手道:“宫卫虽然贪墨成风,但近些年抽调了许多边军强手。你练兵还不到半年,要不要我调人帮你?”
“调人?调谁?"嬴成蟜疑惑发问,他并不是真要人帮,而是他很好奇他哥现在还能从哪抽出人来帮他。
蒙骜、蒙武父子两在前线,蒙恬、蒙毅两兄弟负责章台宫宿卫,就连蒙嘉这个蒙骜的侄子都负责着他哥最核心的车马,已是把蒙家这个铁杆给用到了极到致至于他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搁后世都能称一句虐待童工,怎么看都不像能抽出人来的样子。
至于昌平、昌文二君辅正朝堂尚可,军事才能实在堪忧,来了只能添乱。嬴政笑眯眯揭晓了答案:“是我刚从对赵前线调回来的王将军。”“哪个王将军?”
“王翦。”嬴政随口回答,然后又一拍脑门,补充道,“还有其子王贲。”浑然不觉赢成蟜的脸色在某一瞬间变得精彩无比。夭寿啦!不是,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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