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长安君连最强的赵国都未放在眼中,你个拿最水的韩国刷战绩的家伙少来沾边,自觉点去坐小孩那桌,长安君没你那么不讲究。
“攻韩破赵不在话下?那可真是要恭喜长安君了。“嫪毐轻轻拍了两下手,声音也恢复成不会招致反感的正常声调,似乎是在表达赞许。然后话锋突地一转,“只是所谓的长安君领兵治军世间独绝,就是如此目无尊卑的吗?"嫪毐同样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李信,“区区一个校……在商鞅变法确立军功爵制后,秦国实质上是伪装成国家的军队,有着齐鲁之地都赶不上的森严等级。
甭管嫪毐这彻侯的爵位含水量是多么的高,只要他这个爵位还未被明令夺去,李信就没资格同他大小声。
嬴成蟜看着李信梗着脖子想强辩,却慑于尊卑之别硬生生忍住,不由暗叹一尸。
真不愧是世代簪缨之族,将门虎子,锐气逼人,脾气冲头时怕是敢给天王老子一耳刮子。
想来在原历史线上仕途一定是顺风顺水,没有受到半点阻碍,不然也不会说率军二十万便可拿下楚国的豪言。
如今受点小挫折只当是交学费了。
不过李信如今是他的人,顶撞嫪毐的本意也是为了维护他,那他肯定不能任由嫪毐给李信头上扣帽子。
自己一伙人关上门来怎么教育处罚都可以,可要是出卖内部利益对外妥协,那就是犯了职场大忌,很容易被下克上点天灯的。但凡嬴成蟜敢这么做,用不了三天佐弋军就能再散给他看。见嫪毐也顺着李信的目光望向自己,一直没捞到说话机会的赢成蟜终于换上一副笑模样张口了:“嗨,瞧这事闹得。都怪我年纪小,平常只想着怎么激励他们专心练兵。
“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秃噜,这就让他们记住了。李信月前才及冠,长信侯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也当知道这年轻人哪有不气盛的呢。“我曾听人言丞相肚中能撑船,长信侯如今乃我大秦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胸襟气魄定是宏伟广大,又何必同他这个年轻人一般见识呢。“若长信侯执意要追究李信的言语不恭不敬之罪,那也是我这个主将疏于管教。这样,本公子代他向长信侯您
嬴成蟜手才刚刚合拢,罪字将将说到一半,整个人就被嫪毐给搀住了,腰是一点也弯不下去。
嫪毐就是再嚣张,也不至于众目睽睽之下受了赢成蟜代下属赔的礼。能受全了赢成蟜礼的全在咸阳宫住着呢。
况且嬴成蟜不久前才依靠完美受害者的身份一拳擂碎了他与内史肆的联盟,他这要是再给嬴成蟜递素材,天知道这个小竖子会借机掀起多大的浪。他就是底子再厚也禁不起这么割肉啊。
嬴成蟜本就没打算拜下去,见嫪毐阻挠之意十分坚定,便也就从容地收回了手,拢着嫪毐往帐外走:“还是长信侯你大人有大量,你放心,等会儿我一定好好罚他。
“子任,子任!有正事就寻你不见,快快快,替本公子送送长信侯,稳着点。”
要不怎么说糖衣炮弹哄人呢,嫪毐直到被张苍好声好气的哄上了车才惊觉自己吃了大亏。
李信出言得罪了他,他不敢受嬴成蟜代赔的礼,可他从始至终也没得到李信的赔礼道歉啊。
那个叫张苍的家宰虽然好声好气地把他送出了营,可那本就是他应该享受的待遇。
所以仔细算下来,他这会算是被李信白放了大嘲讽!嫪毐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思越亏。自打他出卖尊严以来,何曾吃过这等大亏。秦王倒是因为他私下贩纸有过,可后来的补偿也是异常丰厚。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的嫪毐怒而对驾车的仆役怒喝道:“转道,去咸阳宫!”
他必须得把场子找回来,不然他过往数年苦心经营出的形象可就要全毁了。车夫哪里敢违拗他,连抖缰绳调转车头向咸阳宫疾驰而去,只是在心中暗思主君原就看长安君不顺眼,再加上今日之事,定是要闹出不小动静。同一时间嬴成蟜拿起了几张放在自己桌案上的纸质文书,卷成一个空心纸筒啪啪啪往李信头上连抽了三下。
“好威风,把王太后的宠臣,堂堂的长信侯都驳得哑口无言,但凡你们把他说赢了能给咱们今日的餐食中加块肉,那我肯定什么都不提。可半点好处没挖着,只有嘴巴痛快,咱们还得提防他暗中使绊子。“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为将者,需有静气。逞口舌之利有害无益,是非多从嘴中生,闭好这张嘴至少能省一半的麻烦。蛰伏己身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我上次和你们讲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亡时都说懂了。结果事到临头还是过分在乎这一城一地的得失。”嬴成蟜是越说越气,李信脑袋敲起来声音又清脆,于是手中纸筒如疾风骤雨般落下,都敲出节奏感了。
结果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下来,嘿,李信你小子怎么还不服不忿的,脑袋昂那么高做什么?说错你了!
嬴成蟜捏了捏手中已经变瘪的纸筒,忽然就泄了气。而李信也趁机出言道:“长安君所言固然有理,然末将不敢苟同。两军对垒与声名乃是不同之物,按长安君过往所授也当用不同之法。“两军对垒只为求胜杀敌,所以无论用何种方法计谋,只要能取得胜利,便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