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项天在马上笑问。这话听起来二人不像是敌对关系,更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贺竞人把剑隔空抛给费逍,折身抽出贺齐修身上的硬鞭,眼中杀意显现:“左贤王。”
之前为了收复新城,她没少和这位左贤王交手,后面新城收回来了,这位左贤王也没了音讯。
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皇城。
贺献仪揪着她的袖子,语气激动:“是他,就是他杀了父皇,我亲眼所见。”
当时就是他和太子皇兄站在一起,杀死了父皇,她看得真真切切。“是我杀的。“项天并不否认,这对他来说是战绩,不是不可说的秘密,瞥了一眼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贺齐修,他道,“我本以为你们太子姑且能和你战一战,谁知道这么不堪一击,还是皇女殿下你配做我的对手。”“殿下,方才在外面拦袭我的便是他。"费逍低声在贺竞人身旁道。若不是被他偷袭,她能更快赶到殿下身边。贺竞人注意到费逍身上的伤,虽然不致命,但大大小小的也足以损耗她几分气力了。
左贤王可不是什么优柔寡断手下留情的人,相反,被他盯上的人,怎么都会被他扒下一层皮来。
伤阿逍却不杀阿逍,这是他故意的,故意拦截阿逍,然后又故意放阿逍走。他跟贺齐修事先有勾连,临时反水绝对不是他的风格,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让她和贺齐修鹘蚌相争,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她收复新城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真正的目的是整个中匀。郑清容看了看两相对峙的人马,在脑中迅速分析局势。兜兜转转,重点最后还是落到了中匀这里。难怪西凉会故意拖延她,中匀一乱,下一个就是她们东瞿。她那幅画算是误打误撞,画对了时辰,也送对了时辰,此番要是她没有做局送画来,怕是等战火烧到了东瞿才知道。西凉这阵子一直致力于破坏东瞿和南疆联姻,但这些都只是用来迷惑人的,西凉从来没有放弃过拿下中匀。
中匀在所有国家之中太特殊了,很少外交,也很少主动惹事,你说它闭门造车,偏偏国内富庶不落后,还不怕和别的国家对上,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太过特立独行总是让人惦记的,西凉抓住的就是中匀皇女跟皇太子不合,挑起内斗,现在时机成熟,怕是要动真招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过于犀利,马背上的项天似乎察觉到了,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笑了笑。
那一眼,郑清容没来由觉得疹人。
之前再怎么和西凉对上,都是和底下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西凉的左贤王。西凉和北厉结盟,也是西凉的左贤王和北厉的四王子结盟,两个人带动了两个国的结盟。
现在西凉左贤王在这里,北厉四王子那边是不是也有动作?接下来无论是对中匀还是对东瞿,这都是无解的局。除非,有人先出局。
想到这里,郑清容已经利用轻功杀去了左贤王身侧。这一次她没有用旗帜,而是换了长剑。
项天抽出腰间弯刀迎上她的攻势,脸上依旧带着方才那一眼的笑意:“郑大人,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了你。”
“巧吗?我怎么觉得左贤王是特意在等我?"郑清容审视着他。对于左贤王认识她,她并不意外,即使之前没和他见过,她也没少和西凉人动过手,宝光寺、岭南道,还有送画来的路上,几次三番交手,他不知道她这个人才是怪了。
尤其是他方才看她的那一眼,意味深长。
项天哈哈笑:“真是个聪明人,可惜不是生在我西凉的聪明人,那就得死。”
说罢,弯刀顺着郑清容的剑锋削向她持剑的手。郑清容手腕翻转,避开这一击的同时瞬间改为左手持剑,直接冲项天的命脉劈去。
她左右手灵活变换,招式百变莫测,项天颇为赞赏。“东瞿竞然出了这么个好苗子,真是让人惊喜。”庄怀砚和姜致自然也想到了郑清容想到的那些,带着人围攻而上。为首的两个人都打起来了,各自兵马自然也不会瞪眼干看着。燕长风骂了一句西凉狗贼,当即指挥军队和西凉兵马真刀真枪打了起来。贺竞人不甘落后,让自己的人马一起上,绝不能让西凉得逞,羽林卫她也没有让他们歇着,让他们戴罪立功。
郑清容和项天两个人打着打着,直接打出了庆武门。仇善速度快,率先追随郑清容而去。
“郑清容!"符彦带着弓箭,也跟在后面追喊。等打出了皇城,郑清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褐衣白发,浑身隐在罩袍当中。
熟悉是因为她在霍羽的过去里看到过这个人,陌生则是因为她也是头一次真正面对面见到本人。
是南疆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