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分不清哪些只能干洗。
到时候衣服小了,她肯定会回来。或是给家里的佣人打电话,让她们帮忙送。
江沛玉本来是想自己来的,但祁衍已经走进她的衣帽间里,替她将衣服取出来,一件件地叠好,依次放进行李箱中。他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精英气息很重,此时只留给江沛玉一个背影,屈膝蹲下,黑色西裤压出锋利的褶皱。
从江沛玉的视角来看,只能看见西装下宽阔的肩背,他井然有序地替她将行李整理好。衣服叠的非常规整。
江沛玉第一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他之前一定没有亲自做过这些家务。
可他此刻看上去却比家里的任何一个佣人都要熟练。那种贤惠的人夫感与他冰冷强大的气场形成强烈反差。就好像他们此刻并没有发生矛盾,她也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外出旅游前,丈夫贴心地为她收拾东西。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江沛玉最受不了这样的反差。但她很快就让自己清醒过来了。
“谢谢你,这些应该够了吧。“她走过去,看见已经被装满的行李箱。男人的手此时按在上面,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最近可能会有沙尘暴,那边又靠近沙漠,防尘口罩我替你放了一些。”听到会有沙尘暴,江沛玉又想到之前来普桑时亲眼看到的场景。可见度几乎为0,空气中全是沙尘。很可怕的场景。当时是祁衍一直陪着她,所以她才没有感到害怕。“嗯,我知道了。”
她走过去,想要将行李箱接过来,但伸出去的那只手却被祁衍半路拦截。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有点沉,还是我来吧。”先是掌心碰触,然后那只宽大许多的手,慢慢地握住了她的,将她整只手包裹在掌心。
江沛玉下意识想要挣脱。
祁衍笑了一下:“送到门口就松开了,这点距离也排斥吗。”男人轻垂眼睫,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他单手拎着那只行李箱,在他手中仿佛毫无重量。
另一只手则牵着她。
“只是送你到门口,好吗?”
他此刻温和沉稳的语气,和那个掌控欲强且自私的男人形成强烈反差与对比。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手。
他也言而有信,送到门口就自动松开。反而是江沛玉,看着突然放松的右手有些怅然若失。心脏仿佛缺失了至关重要的一块。“我很讨厌你。“她小声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提醒自己。
他点头,看到了袖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灰。虽然很小的一处,但在黑色西装上格外明显。他有着很严重的洁癖,家里的佣人最大的工作量就是不停地打扫卫生。哪怕是墙壁上的浮雕,都得反反复复地擦拭,不能让他看见一点灰尘。当然,他们获得的工资完全可以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些。在这方面,他是一个非常慷慨的雇主。
可是此刻,祁衍什么也没说,他生理性和心理性双重的洁癖似乎已经好了。也可以说,他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在乎别的。他只是随意地用手轻轻擦去。
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你这几天已经说了不下十遍讨厌我了。”江沛玉抿了抿唇:“你做的那些事情非常讨厌。”他微笑着和她保证:“以后不会再做了。”这样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这位成熟沉稳的年长者在做错事情之后,并没有试图去狡辩或者为自己辩解。
他不仅认错态度很好,甚至做出承诺,以后一定尊重她的个人隐私和自由,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情来。
任性的人好像变成了江沛玉。
她想,随便吧,任性就任性,她讨厌这种处处被他桎梏的感觉。她很快就融入了新学校,不过在住宿这方面暂时有些不适应。她很久没有体会过和这么多人睡在一个房间,甚至还是空间狭小的房间。这里虽然受了爱心人士的捐赠,但新的宿舍楼还在修建,她们只能住之前的。
“其实这个房间已经很好了,我高中时就读的那所学校,二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宿舍里。监狱都比我们那里的环境好。”说话的这个人是普桑本地人,这里虽然在祁衍的帮助下,经济恢复了正常,但在几年前,仍旧属于贫穷国家,难民无数。在这个国家能够顺利读到大学的,已经属于家境不错的了。这个宿舍里除了江沛玉之外,其他几个对互相都非常熟悉。她们好奇地和江沛玉打听,她大三才转过来的原因。这所学校很难进,开校至今没几个是靠关系进来的。哪怕给学校捐楼捐钱也没用。曾经就有个富豪这么做过,学校最高的那两栋楼就是他捐的。但最后他的子女还是无缘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
所以她们完全没有觉得江沛玉是靠走后门进来的。反而认为是她是在学术类的竞赛中得了金奖,或是有什么体育方面的特长,所以才被学校特招进来。
江沛玉被问的有些心虚。不巧的是,她不仅没有参加过任何学术竞赛,在体育方面也没有任何特长。
相反,她的体力特别差。
和祁衍做的时候昏死过去简直是常态,他的平均时长在可怕的八个小时,她每次醒来床边都是用空的润滑油包装。
好几瓶,堆满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