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对这张合影很感兴趣,段穆看见他将相框拿起来。与此同时,他终于听见他的声音。
低沉优雅,富有磁性,此时带着很淡的笑:“给他看看吧。麻烦医生了。”听见如此友善温和的语气,段穆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来找事的。他放下打算报警的手机。没办法,这边最近很乱,抢劫频发。更何况这些人,除了此时正在看照片的那位男性。其余几个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来者不善的可怕气场。
段穆开了灯,戴上手套后又单独消了毒,让对方躺在牙科椅上。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门边的男人此时乖乖地走过来躺上去。他的身材过于强壮了一些,牙科椅看上去不太够用,段穆先是给他检查了一下所有的牙齿,没有任何问题,很健康。但是有两颗明显是后期修补过的。
“您这两颗牙是补过吗?”
“对。“男人点头。
“方便问一下原生牙是怎么掉的吗,如果需要修复,我可以简易地给您做一下。“看这两颗牙的健康状态,给他做手术的牙医一定拥有超高的水平。至少是他完全不能比的。
甚至连他的老师都未必有这个水平。
不等他开口,身后那位男性轻声告诉他:“被我一拳揍掉的。是我的问题,下手有些失了轻重。”
轻笑中带着几分歉疚。
段穆听到他的话,显然愣了一瞬。
因为对方给人的第一感觉,沉稳中带着儒雅,是谦谦君子的类型,不像会使用暴力的人。
此时男人拿着相框走到他的面前,段穆终于看清他的长相。男人拥有一张线条分明的脸,无论是他高挺的鼻梁,还是锋利的下颚线,仿佛刀刻出一般的鲜明。
身高的差异,让他需要垂眸,才能保持礼貌地看着段穆的眼睛。眉骨下压时,清冷感悄然浮现,鼻梁两旁性感的双c线加剧了他的深邃。他指着照片中那个小女孩,笑着询问她:“这是你妹妹?”段穆迟疑地点了点头:“对。”
提到江沛玉,他顿时警惕起来,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可下一秒,男人的手指温柔抚摸起相框中的照片:“真可爱,和我妹妹长得很像。”
闻言,段穆松了口气:“这是十年前的照片了。”“真好奇她现在长什么样子。“男人似笑非笑地放下相框,与此同时,他取出钱夹,从里面取出几张最大面额的纸币,放在桌上。然后便离开了。
躺在牙科椅上的患者也一并起身,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上车离开,段穆的视线和思绪才一起收回来。他看着桌上的相框和明显超额的'诊疗费’一时有些愣住。
是他的错觉吗.…
那个男人钱夹内的照片,和小鱼长得好像。上班间隙,江沛玉不忘发消息给段穆,提醒他记得吃饭。苏贝笑容爱昧地看着她:“你们兄妹关系真好。”江沛玉本来就是烂好人性格,对陌生人都能施以援手,更何况是对她好的人,
她一脸认真:“因为他也对我很好。”
苏贝突然脑洞大开:“我听说你和你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重组家庭。你看过蓝色生死恋吗?”
江沛玉当然看过,她不知道苏贝为什么和她说这个。直到苏贝突然开口:“你对你哥哥会不会产生那种想成为他女朋友的感情?”
江沛玉被她的话吓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脸都红了。苏贝急忙为她拍背顺气:“你还好吧,怎么突然咳的这么吓人。”咳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江沛玉神情有些慌乱地拿起杯子:“我去泡杯咖啡。”
然后逃跑一般地离开这里。她站在茶水间,手还是有些发抖。倒不是恐惧,而是心虚。
苏贝误打误撞地说出了事实,虽然不是和段穆,而是……江沛玉站在那里,等待咖啡泡好。
她买了新手机,毕竞不能影响工作,很多事情都需要在手机上打卡。她把手机放下,拿起杯子去倒咖啡。
屏幕亮了一瞬,随后缓慢熄屏。她好奇地拿起来,发现又是一条来源不明的信息。
一一打开窗户,彩虹出来了。
恐惧再次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抬起头,果然看见雨停之后天空出现了彩虹。这个人到底是谁?
ta究竟有多少个号码?为什么她不停地拉黑也摆脱不了ta?ta难道是住在她手机的怨灵吗。
难道真让苏贝姐说中了,是来索命的怨鬼?可她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就算索命也不该索她的命。她颤抖着手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
一一我已经报警了,请你不要再骚扰我。
手机很快就收到回复。
一一我好想你。
江沛玉眉头微皱,没想到对方竞然连警察都不怕。一一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一一我好想你。
一一请你停止继续骚扰我。
一一我好想你。
对方像是只会这一句话,无论江沛玉说什么,永远都是这一句。她这下确信对方是一个变态。
江沛玉脸色惨白地将这个号码拉黑。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警方的办案速度。那辆显眼的黑车在路边停了很久,车窗半降,那条充满男性力量感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