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亲人,她母亲当然不能来,祁衍首先就排除这个选项。至于她的奶奶和父亲,这两个比他还冷血的怪物显然也没有邀请的必要。所以祁衍打算多邀请些无关紧要的客人,至少得将庄园的院子给填满。哪怕是用垃圾填满,那也是填满了。
他早就换好了衣服。
无比正式的white tie,缎面驳头泛着极具质感的光泽,黑色领结令他少了几分往日的严肃正经,更多的是符合上流阶层的高贵优雅。宽肩完美地将衬衫与西装撑开,不留一丝多余的空袭。量身裁剪的高定,每一场线条都完美契合他的身材轮廓。
他高大伟岸的身材在此刻一览无余,超强的压迫感和气场在属于他的订婚宴上全都化作温柔的儒雅。
此刻的祁衍没了那么多身份头衔,他只是一位等待自己未婚妻出现的新郎而已。
那枚暗金色的怀表在他掌心被打开又合上,他伸手正了正本就妥帖的领结。大背头将他整张脸完美的展现出来,锋利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冷硬的眉骨,相互衔接,成就一张顶级骨相脸。
等了很久,仍旧迟迟没有看到女主角的出现,祁衍的耐心早已告罄,眉头微皱,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对方也是匆匆赶来,跑的满头大汗。她是负责江沛玉这次造型的化妆师。此时神色闪躲,后背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告诉他:“sutherland先生,我去房间的时..…winnie小姐就已经不在了。但她留下了这个。”因为她话里的那个'不在了'而微微皱起眉头的祁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便签。
上面写着很多句对不起.…….
是江沛玉的字迹。
祁衍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他脸色阴沉,二话不说地攥紧手掌。那张便签在他掌心心缩成一团。难怪这些天来她总是一副心虚惧怕的神情。他还以为她是在为结婚感到害怕。
他还在安慰她。
他甚至为了让她放松下来,每天给她Kou那么久。他把所有时间都留给她了。
他不仅选好了婚礼的日期,连蜜月的地点都选好了。她却想要逃离他!
她又一次想要逃离他!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以为她逃得掉吗???
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亲眼看见祁衍的神情从温和儒雅转变为阴沉盛怒。高贵优雅摇身一变成了盛气凌人的压迫感。仿佛整片天全都压在了这座庄园上方,随时准备和脚下这片土地合二为一,将他们尽数压在其中。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女主角一直不出现,而新郎本人也短暂地消失了半个小时。再次出现,订婚宴在没有新娘的前提下突然开始。祁衍站在象征婚姻和幸福的地方,手中拿着本该送给新娘的手捧花。那是一束金色百合。
手捧花根茎被他捏到稀巴烂,甚至流出了绿色的汁液,沿着他收紧的掌心滴落在光洁无暇的大理石地板上,滴在他的红底黑皮鞋上,滴在他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裤上。
滴在他无名指的订婚戒指上。
订婚宴照常举行,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重新变回那位儒雅的绅士。笑容温和地将那两枚婚戒全部套在自己的左手上。订婚对戒没有镶嵌宝石,只是里侧分别刻印了二人的姓名缩写。两枚戒指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尺寸的大小。江沛玉的那枚,祁衍勉强戴进小指,成了尾戒。他西装革履地站在台上,和所有前来祝贺的宾客致谢。在无人察觉到的地方,这位笑容优雅的绅士,将佩戴戒指的那只手放在身后。
紧握成拳。
剧烈颤抖的那只左手却因为过度用力,指骨无限泛白,仿佛要将那一层皮肉生生撕裂。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都快将那层皮肤给顶破,延伸至手臂,宛如危险逶迤的山脉。
无名指上的婚戒,因为此刻过于强悍的力道,竟然生生压进肉里,被割破的皮肉,流出鲜血。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生理性的颤抖。心跳加快,恶心头痛的感觉同样剧烈。症状相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这些上流人士的聚会一般都会配备私人医疗团队,避免一些意外的产生。祁衍从红毯上离开,Zachary立刻叫来私人医生。祁衍从对方手中取出镇定剂,面无表情地将针管扎向自己的手臂,冷静地注射。订婚圆满结束,无论云妮逃到哪里去,她都是他的未婚妻。眼球充血,却仍旧能够竭力维持冷静。
如此可怕的定力和克制力。
你以为你能摆脱我吗。
如果你死了,我会将你的尸体制成标本,日日夜夜放在我随时能看见的地方。
如果你活着,我会亲自为你打一副适合你的镣铐。铐住你的手脚。
你会成为我的禁脔,我的奴隶,我的小….云妮,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江沛玉是被噩梦吓醒的,在梦里,她全身赤-裸,脖子上被套一条比她大腿还要粗的锁链。
日日夜夜地被.…….
然后她就吓醒了。缓了好久才从噩梦的恐惧中抽身。距离她从f国离开,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她在那个小别墅内度过了安静但是充实的两个月。每天给花草浇浇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