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花钱多,世家子弟,难免不大手大脚的,辛苦几日就想吃顿好的,又是长个子的时候,经常下馆子。这个岁数,又是五个人,能吃一桌子菜。反正家里有钱,只要不乱花瞎花,他娘向来不多说什么。萧敛十四岁游学归来,他没提前写信,就在早春的一个暖和的午后,回到了定远侯府。
小厮很是惊喜,想进府通禀,他让小厮别出声,自己轻手轻脚地去了正院。春光明媚,他娘正在侍弄花草,身侧祖母坐在椅子上跟着说话,丫鬟提了两个鸟笼子,里面是没见过的鹦鹉,颜色很好看。他幼时养的兔子在院子里吃草,什么都很好。这个场景他梦里梦到过,出门在外总有想家的时候,梦里就是这样的场景。萧敛鼻头一酸,“娘,祖母,我回来了!”林秋然放下手中的剪子,孙氏则抬起头,兔子都停下了吃草的动作,两只鹦鹉也不叫了。
孙氏道:“汤圆!我这没看错吧。”
林秋然眼睛一弯,笑了笑,“娘,你没看错,汤圆回来了,嗯,长高了。萧敛如今已经比林秋然高了,少年意气风发,他朝林秋然走过来,眼中还有两分孺慕之情。
林秋然道:“回来了也不提前写封信。”
萧敛:“马上就到家门口了,有啥可写的,娘,我想死你了。”林秋然伸手摸摸他脑袋,又打量了一番,见他好好的,除了高了内敛稳重了,性情神色较之从前没太多变化,遂放心,“回来就好,先去换洗歇歇,中午想吃什么?”
萧敛说道:“只要是家里做的我都想吃,娘,我在外面都啃窝窝头啃馒头啃烧饼,可算回家了,可得吃点好的。”
林秋然:“倒可拉倒吧,你这一个月不少拿钱,我就不信成日啃馒头啃烧饼,那就让厨房看着做了。”
萧敛舔舔嘴巴,“娘,我想吃你做的麻辣烫。”林秋然点点头,“好呀,这又不多难,先去歇歇,看你这一身尘土。”萧敛嘿嘿一笑,“出门在外嘛,祖母娘,我这就去了。”孙氏也不坐着了,吩咐丫鬟去买点心。
“我回去看看院子有啥吃的,年前送来的松子,可大了,给汤圆留着呢。这孩子,看着长大了。”
林秋然点点头,出去一趟总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那不是白出去了。“娘你去吧,一会儿来吃饭。”
孙氏这就走了,林秋然叫来厨娘,让中午做些炒菜热菜,麻辣烫她来做。她自己是吃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但萧敛总说,家里做的和外面的味道不一样,他娘做的和厨娘做的也不一样。
又不是要星星要月亮,这么点愿望,林秋然还是能实现的。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萧敛不再废话专心吃饭。这回他是想家,想爹娘亲人,也想家里的吃食。
在外可没有这些,一盆麻辣烫,就着辣子鸡和麻辣兔丁吃,再夹小块肘子,吃到嘴里香得不行。
红烧狮子头的肉很有嚼劲,一点都不面。
萧敛吃得满嘴流油,心里不禁想,回家可真好。萧大石和孙氏不住让他慢点吃,“哎呦,慢点,又没人和你抢。”林秋然下午见他,只觉得他变化大,不像从前,这会儿吃饭又找到从前的影子了,“慢一点,还有别的菜呢,现在吃饱了,一会儿吃不下了。”萧敛点点头,“还是家里饭菜好吃,娘做得最好吃。”萧敛这回回家歇了三日,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回书院了,游学是真的有用,从前难以理解的文章如今很容易就看明白了。耽误的两年以另一种形式补充到他的学业中,看的书多见识多,他还把自己记录的东西,重新整理成册。
黄先生说这些有用,让他小心保管,日后整理成书册,对后来人有益。萧敛在书院待了一年多,次年秋日参加乡试,中了头名,第二年一鼓作气,连中三元。
萧家出了个状元郎,萧敛觉得若非游学两年,他三年前考,绝对考不了这个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