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敛自己花钱上完晚课,二人就回了学舍,烛灯亮着,楚渊在看乐谱,萧敛则是在看琴谱。少了回家路上的时间,这些时间可以放在学习上,不再剑拔弩张,两人能一块下棋对弈,研究琴谱。
看了半响,楚渊道:“你没偷偷看书吧。”萧敛:…我看书就看书,还用得着偷看。”楚渊:“琴谱和菜谱我们还是得放放,下月还有考试,我输给你不丢人,但是隔壁的陈昊宁和郑安和这回第三第四,我们之间总得两个都被被比下去吧?萧敛:“你放轻松些,考前名就这不好,你时时刻刻都担心被别人超过,多无趣。过来跟我下一局,我感觉我又精进了。”楚渊把乐谱放下,拿起书册,“我得温温书,你叫别人吧,我不来。”晚上看书不丢人,没必要做神童,一点既通的少。萧敛:“泡面给你一个。”
楚渊立刻把书放下了,多看书也不急于一时。楚渊说的那几人萧敛见过,功课品性都不错。但做朋友不是自己觉得人家不错就能交朋友,不在一个学堂,交集没那么多,对他来说和楚渊交朋友,也是阴差阳错。
若非他傻了吧唧地地护着自己的小木狗,萧敛大概不会和他交心。林秋然时常担心他在这方面吃亏,可是,干爹私下跟他说过,与人相交,不能什么都说,这样对自己好,对别人也好。日子慢慢过去,楚渊身上脸上的伤渐渐好了,赵国公府的人也没来找事。临近月底,他央着林秋然把他接回去住了几日。其实在书院倒也能住,他住了近一个月,很适应,只不过萧敛还是很想回家。
想他娘,想祖母,他爹想得少一点。
这让楚渊颇为羡慕,因为他除非是病了,其余时间家中从未接过他回去就为了潇洒放纵两日。
身为庶子,行事总归要小心一些。嫡母不会提,他娘也不会特意提起,那自然不会回家了。
萧敛看他心心情不好,故意道:“我回去不正好让你过几天消停日子。”楚渊冷脸道:“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再说,我缺你那几天消停日子了?”
萧敛道:“好了好了,明天给你带早饭,再带别的吃食,这总成了吧?”楚渊一听有吃的,脸色好了不少,“这还差不多,你自己出去潇洒,不能忘了我。”
萧敛觉得在书院自由自在,无人管束,请假出门都有种刺激感。不过本来家中管他管得就不严,他想家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住,还是很想家中的。五月二十五,傍晚下课,萧敛冲着交好的同窗挥挥手,带着林阳跑到书院门口,坐上马车回府了。
他心心中无比轻快,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又好像长出了翅膀,马上能飞走。
这是他头一回离开家中那么长时间,月初刚来不久,端午就放了一日假,回去之后期间出去来一趟,但是也没回家。萧敛坐在车上,只觉归心似箭。
终于,马车驶过城门,慢慢到了定远伯府门口。马车缓缓停住,他萧敛等不及车停好,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林阳心里一惊,“公子慢点!”
萧敛背着书袋,忙着往中院跑。有点热气的风吹着他的头发,走马观花,府中早是一片五颜六色。
家里都成这样的了。
上回回来没开的花,如今已全开了,姹紫嫣红很是好看,穿过正院的月洞门,他高声喊:“娘,我回来了,爹他回来了吗?祖母呢?”林秋然从屋里出来,“老远就听你喊了,也不嫌累,你爹还没回来。”萧敛眼睛一亮,“嘿嘿,我可回来一趟,可不得喊够本,娘,祖母呢?”林秋然:“自然在寿安堂,知道你回来,你祖母准备了不少点心,快去看看吧。”
萧敛眼睛又亮了,“我这就过去。”
萧敛转头就跑,等跑远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地问:“娘,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