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的结果尚可，崩溃的指挥带着大部队终于追上了展月蝉，虫皇的切片也终于在大部队的层层封锁之下没能遁逃，顺利回收。但展月蝉还是吃了一个处分，哪怕她在殴打虫皇切片的过程中承担了大部分的输出与承伤。对的，作为被处罚案例，写出来以儆效尤，威慑后人的。“主要是因为那个切片的波次有问题，一直在用精神力吸引附近的虫群。”展月蝉后来试图为自己解释，“来不及了，必须跑快点才行，否则就一起死那里了。”
…岑再思实在没什么好多说的。
展月蝉在联军时常组的小队成员拢共没几个人，几十年过去，如今已经一个联盟总指挥官，一个联盟第一军团长，一个联盟军事大学校长，一个联盟首席谈判官…展月蝉是唯一一个只混到教授级别的天阶哨兵。“天才总是历经磨难，希望你永远不懂。“对此，展月蝉只是耸肩，然后说刻薄话。
对于过去那些跌宕起伏的事，展月蝉主动透露的极少，一般只有岑再思撞见了她在和某位向导或某位哨兵拉拉扯扯时，这位传奇教授才会轻飘飘地甩给她两三个在保密期发生的传奇故事。
但据岑再思目前所知，那什么联盟总指挥官、联盟第一军团长、联盟军事大学校长、联盟首席谈判官甚至外加上帝国那群脑子有病的什么皇室里的谁谁论…不出意外，和这位传奇展教授应当都存在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关系。顶层，展月蝉终于眦牙咧嘴地给自己拉完防护服的最后一层拉链，咕咕哝哝应当是把科学院里研究新材料的人又偷摸骂了顿，才扫描虹膜打开了实验走道的自动门。
“走吧。"她抬下巴。
同样全副武装的祁白朝岑再思轻轻颔首，接着跟随展月蝉进入了这条走廊尽头的那间森暗实验室中。
检测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岑再思偏头看了眼窗外逐渐明亮的天色，抬步走进电梯，去了这栋实验楼二楼的专用食堂。联军大的人文关怀一向做得让人很难评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比如它能考虑到一群未来科研之星在忙碌实验之余无暇就餐保重身体的问题，专门在实验楼里搭个食堂，但就是无法稍微减轻分毫的科研压力。这个早饭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过健康，与沉迷实验昼夜颠倒的联军学生出没时间错开，导致食堂里空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岑再思刷卡买了杯甜味营养汁，找到个角落坐下，打开光脑，继续写先前巡逻任务未竞的报告。白隼敛翅立在她的肩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自己已经相当光滑了的羽毛。
“根据观察，你对祁白的厚待远超于你对普通同学，甚至超过了你对大多数一般性朋友。明明你们才认识第三天。难道这就是精神力高匹配度的奇妙之吗？”
憋了半天的河洛终于在此时出声问道。
大约是曾经差点被展月蝉强拆过主机的缘故，河洛在有这位魔星的场合往往都保持着可贵的沉默与稀薄的存在感，非必要绝不主动出现。展月蝉一离开，它就顺势又活了过来。
很智能，很人性化，很欺软怕硬。
岑再思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未作否认，而是道：“你觉得仅仅一个尚未在联军大接受过正式学习的玄阶向导，能够仅仅通过一年左右的自学，就架势着由帝国制造的不仅版本老旧，驾驶舱设计还与联盟完全不同的空间车，避开荒僻星球周围宇宙中那些做着布朗运动到处游走的虫族，顺利闯进虫洞之中再顺利抵达第三星区吗？”
河洛：“从概率上说，这样的事情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岑再思耸肩：“但更大的可能就是他的精神力与他目前所展现出来的部分存在出入。”
倒不是说他有意隐瞒了什么，实际上，精神等级越高的人越能够在冥冥之中感知到她人身上那种玄之又玄的气场。出于对自身精神力的信任，岑再思相信祁白对她说的话都是他所确信的真实。
但如果有些问题，祁白自己都不知道，那依然没用。岑再思偏头瞥了眼站在自己肩头的白隼，昂首挺胸，脾睨一切。它对祁白以及祁□口神体的态度都相当自然且包容，甚至可以说是亲近。众所周知，哨兵与向导之间对彼此的精神疏导或者安抚都不能跨越一个大等级进行。高等级的向导能在谈笑间摧毁一个低等级哨兵的精神海，低等级向导在试图进入高等级哨兵精神海为其梳理的那个瞬间，也会被冲击成一个傻子。岑再思确信自己是个货真价实不掺水分的天阶哨兵。那祁白怎么会只是个玄阶向导呢？
岑首席支腮，提交完报告，漫不经心心地滑动光脑回复那些有的没的消息，打发了八卦的应五财，鄙视了小组作业求合作的南晴霁，推拒了日常求切磋的归星游和樊凌，点赞了狂发战宠照片的司空释，感谢了特地送来自己种的甜瓜的展桂英。
“到目前为止，还算有意思。”
人，或者事，有意思，她就还能忍忍，多观察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