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士兵摸着下巴,语气里满是赞叹,“说不定君上真把‘太阳’给弄出来了,不然哪来这么亮的光?”
在这个没有电力的时代,夜晚最亮的便是月光,可墨阁的光芒比月光更盛、更暖,让见惯了火把与油灯的士兵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怀疑赵诚造出了太阳。
而城中的百姓,也很快发现了墨阁的异常。
“那是墨阁的方向吧?怎么亮成那样?”
一个刚准备熄灯睡觉的妇人,推开窗看到远处的光,疑惑地自言自语。
“坏了!该不会是墨阁着火了吧?”
隔壁的汉子突然惊呼一声。
在这个时代,只有大火才能发出如此耀眼、能照亮夜空的光芒。
“什么?墨阁着火了?快!拿水桶去救火!”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在街巷中传开。
如今的墨阁,在武安百姓心中早已不是令人畏惧恐慌的神秘之”,而是能带来好日子的“福地”。
是墨阁造出的新式器械,开垦出更多的田地,还能让庄稼增产。
是墨阁改良的纺织机,让布匹更便宜,还能让她们有钱赚。
是墨阁开拓的水渠,让旱田变成水田,让许多下等田变成两良田。
更重要的是,墨阁是武威君赵诚的重地,是他们能过上“有饭吃、有衣穿、孩子能上学”好日子的根基。
一听墨阁着火,百姓们哪里还坐得住?
“快!拿水桶!”
“我家有水盆,我也去!”
“孩子他爹,别管账本了,先去救火!”
一时间,武安城的街巷瞬间沸腾起来。
百姓们有的提着木桶,有的端着铜盆,有的甚至抱着陶罐,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就朝着墨阁的方向狂奔。
五六岁的孩童也提着小小的木瓢,跟在大人身后,小短腿跑得飞快,脸上满是焦急。
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也颤巍巍地往那边挪,嘴里还念叨着“千万别烧了墨阁”。
空荡的大街上,很快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填满,轰隆隆的脚步声、呼喊声如同潮水般涌向墨阁,连墨阁内的蒸汽嗡鸣声都被盖过了几分。
正在调试发电机的墨官们,听到外面的喧嚣声,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这是有敌人打进来了?”
一个墨官紧张地握住身边的工具,眼神警惕。
“不可能吧?阐教的仙师都被君上镇压了,哪还有强敌能打进武安城?”
另一个墨官摇了摇头,走到工坊的高台上往下看,看清下面的景象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是敌人啊!
是百姓们以为墨阁着火了,来救火的!”
“难怪这么热闹,远处看墨阁的光,确实像着火了。”
禽滑厘看着那几乎半座城的百姓都提着水桶水盆赶来,心中有些感动。
复?失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更是触动。
这就是民心所向啊。
他虽然刚刚到墨阁没多久,但是对那些造福民生的器械还是有所了解的,自然知道赵诚主导的墨阁,都做了什么。
但直到此时,他才真切的感受到武安城的民心,是有多向着墨阁,向着他们那位武威君。
电灯才点亮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有接近半座城的百姓赶来救火。
有些人甚至衣不蔽体,鞋子都跑丢了。
可见来的时候心中的焦急。
若非真的把墨阁当做比家还重要的地方,百姓们怎会如此?
他回头看了一眼墨阁,此时的墨阁,被灯光所笼罩,但那无尽的光明,却更像是百姓的民心,而那种光明,也照进了复?的内心。
所谓兼爱,无非如此。
墨阁还是墨家,又重要吗?
“快开门!墨阁着火了,我们来帮忙!”
“别愣着了,快让我们进去!”
“武威君,我们来帮你了!”
一个提着小水桶的孩童,仰着小脸朝墨阁大门喊,声音稚嫩却坚定,眼神里满是焦急。
下一刻,他身前一暗,一个魁影出现在那里。
赵诚伸出大手,轻轻揉了揉孩童的头顶,清朗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传遍整片区域:“诸位乡亲,别担心,墨阁没有着火。”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百姓们抬头望去,看清来人是赵诚后,如同麦浪般齐齐跪倒在地,声音恭敬:“拜见武威君!”
他们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赚,甚至孩童能够上官学,这种好日子,就是眼前这位带来的。
曾经面对王博那种狗官县令他们也会跪拜,但绝没有如今这般真心实意和发自内心的崇敬诚恳。
“都起来吧。”
赵诚挥了挥手,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借过,借过。”
而此时,一个修长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身着青衫长袍,面容英武中有几分秀气,双目清亮,看着有几分书卷气,但身形却颇为有力,走路也是虎虎生风,若是细看,面容还与赵诚有几分相似。
正是如今在武安城处理政务的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