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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风流也(2 / 2)

缠身的妹妹。他干瘪的荷包,已经无法支撑明日的药钱了。

他得趁这两位贵客离开之前,找掌柜结了工钱,尽快离开泗水楼。心里打定了主意,回过神来,才发现酒水已经溢出了竹节酒杯。他慌忙地拿袖子擦,又想到这壶蓝桥春雪的价钱,惶恐道歉。

两位贵人却似乎没看见他的失误。红裙女娘问:“你叫什么名字?”细仔忙道:“小人名叫寒樵。”

“寒樵?你是冬天生的?”

寒樵点头,说:“我的确是冬天生的,我还有个妹妹叫兰芽,是春天生的。”

他不知道红裙女娘为什么要问他的名字,只是尽量多说话,心里存着万分之一的希冀,若是什么时候因着什么话,叫贵人记住了,他能去贵人府里做工,那就太好了。

可是这女娘似乎是随便问问,问完后便道:“去找掌柜结工钱吧。”寒樵心心中并未有因为那万分之一的希冀落空而失望。相反,他仍心存感激。这位美丽的女娘显然是提醒他在他们离开之前找掌柜结工钱,以免他们走后掌柜反悔。

寒樵出去了。

赵归梦饮了一盏酒,道:“这酒确实不错。”裴珩又为她斟了一杯。

赵归梦发觉他心情转好,忍不住暗道怪哉。她问:“你怎么不喝?”裴珩便说:“我见你喜欢。”

赵归梦道:“我便是再喜欢,也不能一口气喝完这一壶吧。”其实是能的,但是青天白日,满饮一壶酒,总觉得有些奇怪。裴珩便饮了一杯。这时,赵归梦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饮酒?”

裴珩顿了顿,半真半假地说:“只是喝不惯。”赵归梦狐疑道:"喝不惯?我记得那夜在苍云岭山寺……她终于顿悟,说:“你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喝醉是不是?"可是那四个空空如也的酒坛是怎么回事?她又追问:“你是不是把酒倒掉,装醉!”她就知道,她不可能喝那么多!

裴珩心头升起一点点凉意,不知如何应对,唯恐自己的谎言被戳穿,惹恼了面前的人。他往日不动声色的模样,能隐藏千万个谎言。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觉得他像是中了尸毒,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僵硬。他张了张嘴,说:“照照,你听我说…”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比我还能喝!“赵归梦长长地喟叹一声,心满意足道:"白紧张了。”

他的紧张和她的紧张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裴珩的尸毒无药自解。他又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可是心里却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舒服。他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如何七拐八拐,将他倒酒的行为解读成为了在和她比试酒量中作弊的行为。

算了算了。

也罢也罢。

裴珩无奈轻笑摇头:“我认输。”

也不知道认得哪门子输。

一壶酒,大半进了赵归梦的五脏六腑。蓝桥春雪,虽不如朔北的枣儿酿和羊儿羔烈,但颇有一种春水般的温柔。

裴珩在赵归梦的催促下,竞也饮了三四杯。玉色的面容染上薄红。赵归梦瞧得稀奇,又为稳固自己刚刚延误数月得来的“胜利”,道:“我从未见过哪家的郎君酒量比你还浅。”

裴珩半晌无言。饮酒后的情况果然不妙。他有一种莫名其妙、无法控制的欢愉。这种欢愉令他飘飘然,下楼时甚至想拉着前面红裙少女的手。好在理智尚存,警告他不许得意忘形,小心把猫吓跑。只怪那折柳先生运道不佳。若是此时撞上了裴珩,他兴许不会同他计较。裴珩乱七八糟地想着。出来时,见到寒樵抱着双臂,在泗水楼煌煌的门前瑟瑟然,道:“你去我府上做事吧。”

寒樵茫然地“啊"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他那万分之一的期盼居然成真了。赵归梦道:“别′啊′了,知道裴府在哪吧?自个儿过去吧。”寒樵忙不迭应下,眼里又涌出泪来,瞧着两人登上马车离去,双手捂在胸前,默默道:爹娘,你们放心吧。我遇着好心人了,我一定能挣到钱治好妹妹的魇症。等妹妹的病治好以后,我再也不让她去街头卖花了,她就不会遇着把她口得发病的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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