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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意(2 / 2)

办点了点下巴:“不记下来?”

呆头鹅书般愣愣地看向夏时远,见对方点头,愣愣地捏着毛笔,一笔一划记下这惊呆他的一句话。

“你说蒋相指使你,"夏时远冷脸道:“指使你这种轻易就供出他的人?”“没办法呀”。“郑善潜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办法,耸了耸肩,“我家老娘捏在人家手里,六十岁的老人了,我总不能让她老人家被捏死吧。”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着无法令人信服的话,负责记录的书办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刺杀徐允则是件大事。即便抓住了凶手,这凶手也该是茅坑里的石头,绝不会说出半句与幕后人有关的实话。这刺客东拉西扯,分明就是在保护真正的幕后之人。攀咬蒋相,不过是在刻意刺激少卿大人。“哦对了,"郑善潜挑了挑眉,他那耷拉的下垂眉要挑起来也很是不易,“两位大人,我可不是信口雌黄,我有证据的。”他这话终于引起两人的注意。

“证据在哪?”

“就在我身上。"郑善潜挣了挣,然而他整个人被一捆粗麻绳绑得死紧,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两名戟雪卫得了令,上前把他的绳子解开,四只手在他身上摸索寻找。“领子,诶!领子!"郑善潜不耐烦道。

一名戟雪卫终于发现,他身上这套统一的禁军皂袍的领子似乎寻常得厚一一竞是双层的。

嘶啦一声,双层领口被拆开,一张对折的信笺轻飘飘地荡了下来。赵归梦伸手,两只手指夹住了信笺,却不看,转手递给了夏时远。夏时远看她一眼,眸色晦暗不明。他展开陈条,里面只有两个字:“除徐。”

两个字,他看了很久。

“少卿大人,蒋相是你的恩师,你对他的字迹应该很熟悉吧?“郑善潜目光中有几分看好戏的得意,转而又对赵归梦说:“赵门使,您也是个见证人,少卿大人如果想要包庇他的老师,还请您说句话啊。”此人说着请求的话,语气却不尽然。这出折子戏,笔握在他手里。他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也不管这唱词能否让人信服。赵归梦接过陈条,询问的目光投向夏时远,对方沉默地点头。的确是蒋柯的字迹。

“仅是字迹相同,也说明不了什么。“赵归梦将陈条折起,递给书办,“记录,收好。”

郑善潜早就料定这个反应,丝毫不乱,那张怪脸挤出似笑非笑的怪模样,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在白色中衣上。

他大睁着眼,心有不甘:“我说的是真是假,少卿大人可以去查,我老娘是不是就在他蒋府……”

凶悍的眼神逐渐涣散,怪脸反倒显出了几分柔情,痴痴地看着屋顶,仿佛那里有人在等他。倏地,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蒋柯害我一一”声未断,人已气绝身亡。

这变故来得太快,叫人始料不及。两名戟雪卫快速地检查了一番,道:“门使容禀,犯人早已中毒。”

人虽然死得快,但临死前的那句嘶吼传出了牢房,传到了驿站每一个人的耳中,久久不散。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里面的人面色凝重,只除了赵归梦。她忽然轻笑一声:“是与不是,自有圣上裁决。”戟雪门只需要如实报给陛下。

犯人已死,雨也停了。队伍不再停留,继续上路。队伍少了个因笼,末尾多了几具棺材。人虽死在途中,无论如何,哪怕尸体发烂发臭,也得带回大理寺。

裴珩望了一眼队伍,漫不经心地说:“徐允则已死,不会再有刺客了。”“是啊。"慕亭云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尽快回京,赵门使也能早日休息。“裴珩只好继续提点他,他看了看天边,又道:“春日多雨。”

慕亭云抚摸宝剑的动作一顿,灵光一闪:“有道理,裴二,你点醒我了。”他兴冲冲地钻出马车,打马到赵归梦身边,絮絮叨叨了一通。赵归梦早就不耐烦这乌龟般的速度,便同夏时远道了别,不管他如何反应,径自驱马向前。

朱帘拱顶马车路过夏时远时,朱帘被风掀起一角。马车里外的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收回视线。心中千头万绪,百般思量,或许只有各自知晓。

慕亭云毫无察觉,只觉得自己反应很快,总结道:“这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他慕小爷的脑袋,总是如此灵活。现在甩掉了夏时远,岂不是飞快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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