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眼神淡漠地扫过他们,语气不带一丝波澜:
“方面军司令官,将由冈村宁次大将接任,而第一军司令官,则是由吉本贞一中将继任。”
听到是这两个人接任自己的位置,多田骏和岩松义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他们只是默默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多田骏轻声道:“那卑职就预祝他们能早日消灭苏耀阳以及山西民团。
既然华北方面和第一军司令官都有了继任者,那卑职就不在这里打搅了,请容许卑职先行告退。”
西尾寿造微微点了点头,两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大步离开了这里。
他们很清楚,自己两人打了败仗,而败军之将是没有发言权的。
帝国的战车不会因为他们而停留片刻。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走廊昏暗的光线里,仿佛带着一丝黄昏的萧索与凄凉。
翌日黎明,一架涂着膏药旗的军用运输机,在朔风凄厉的呼啸声中拔地而起,载着两位失势的帝国将军,朝着本土飞去。
消息的翅膀,永远快过飞机的引擎。
多田骏和岩松义雄被闪电免职、勒令回国接受“调查”的爆炸性新闻,几乎在两人飞机尚未离境之时,就已通过重庆方面的情报网,划破了空间,精准地呈放在了黄山官邸蒋委员长的书案之上。
侍从室主任低声禀报时,正为后方经济焦头烂额、连声呵斥部下的蒋委员长,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快意与战略压力骤减的舒畅感,如同甘冽清泉,瞬间冲散了胸中块垒。
山西日军方面军、军级指挥官居然同时倒台,使得指挥体系陷入短暂的真空和混乱。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日寇在华北的核心力量遭受重创,意味着短期内难以组织大规模有效攻势,这简直是前线将士送来的意外大礼啊!
心情极其愉悦之下,蒋委员长捻着稀疏的胡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他几乎没有过多权衡利弊,当即叫来了何应钦,挥毫批示,语气带着难得的爽快:
“苏耀阳部于盘龙岭痛歼日寇精锐第3师团和27师团,予敌重创,居功至伟。
更间接促成敌酋更迭,动摇其指挥根本,功在全局。
着即晋升其为陆军中将衔,以示殊荣嘉勉!
另,由军政部拨发特别奖金……嗯……以资鼓励……一百万法币!即刻办理,不得延误!”
命令迅速下达。
不久之后,一封措辞华丽、用词极尽褒扬之能事、盖着鲜红国府大印的嘉奖令,连同装着一百万法币崭新钞票的沉甸甸牛皮公文箱,便通过战区联络官,一路辗转,送达了五台县山西民团指挥部。
苏耀阳展开那份文采斐然的嘉奖令,目光扫过那些过分溢美之词,又示意皮若愚打开了那个箱子。
里面码放整齐的崭新法币散发着新印刷品的油墨气味,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先是愕然地挑了挑眉,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动,露出一丝讥讽的神情。
“呵……”
苏耀阳将那份烫金的嘉奖令随手丢在宽大的红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又随手拿起一沓崭新的法币,像掂量废纸般在手中掂了掂,又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看了看做工粗糙的防伪标记,仿佛在研究一件有趣的古董。
他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皮若愚,忍不住吐槽道:
“你瞧瞧……瞧瞧咱们这位委员长有多大方。
咱们豁出性命啃掉鬼子两个甲种师团,捎带手还‘帮’他弄掉了俩日军中将,搅得山西天翻地覆……但在委员长眼里,这些功劳就值这么一张擦屁股都嫌硬的‘晋升纸’和这一箱子的百万钞票。
他扬了扬手中的钞票,语气越发讽刺:
“这一百万……现在够买几袋洋面?够给坦克加满几次油?怕是连一个营一星期的伙食都悬乎。
咱们这位委员长,怕不是还活在战前的金圆梦里?
这嘉奖……啧啧,简直是打发叫子还嫌不够响。
我看呐,这崭新的法币,最适合的用途,大概就是等清明时买来当纸钱烧了,至少还显得厚道点!”
面对苏耀阳对委员长毫不留情的嘲讽,皮若愚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老板对于重庆那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总座,您又何必生气呢。
咱们弟兄们豁出性命打鬼子,图的是啥?
难道真为了这些纸票子?还是为了他那个听起来响亮、真打起仗来屁用没有的虚衔?”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说到底,是为了咱身后的父老乡亲,为了对得起咱们的列祖列宗。
委员长能给点‘意思’,甭管多少、值不值钱,对咱们来说,那都是‘白捡’的便宜!咱不亏!”
说到这里,皮若愚压低了声音:
“再说了,总座,您细想……委员长真要给您封个集团军总司令的帽子,再塞给您几千号他中央军嫡系的军官士兵……嘿,到时候,您难道就高兴啦?
恐怕到时候您就得寻思着在枕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