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好解释,以许东对王爷的了解,他一定知道贺御史等人的行踪瞒不过咱们的人,咱们迟早会知道朝廷的人去过双屿岛。”
“而如果他以这样的方式主动坦白,不仅王爷不会怀疑,说不定还能给他好处,到时候他配合朝廷再给王爷致命一击,王爷的大计就要出问题了!”
他並没有比越王聪明多少,只是因为这个消息是他的功劳,而他也同样先入为主地相信了贺间的话,自然完全站在那一头,试图去找一个解释。
而这个解释,在越王听来,显然也是合情合理。
越王的眼底当即闪过一丝厉色,“走,隨本王出去!”
另一边,在越王离开之后,几个幕僚便开始商量起了具体的举措。
按照方才王爷认同的方向,本著既能体现王爷对许东的安抚,同时又不能给许东他想要的好处,但还要算得上好处,且能够进一步验证考验许东的忠诚,这样一个原则,眾人开始了思考和討论。
经过反覆的拉扯和商量,眾人终於定下来了具体的措施和细则。
在纸上工整地写下,眾人便准备出去將东西交给王爷。
“咦,王爷,您来得正好,事项我等已经擬好了,请您过目。”
为首之人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越王,主动开口。
越王却冷冷道:“不必了!”
说完,便径直在主位上坐下,扫视眾人,沉声道:“许东此人,欺瞒本王,暗投朝廷,对此人,本王要斩尽杀绝!”
一帮幕僚瞬间傻眼,哈?
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
怎么一下子就要斩尽杀绝了?
为首的幕僚迟疑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越王沉声道:“没有误会!寧先生,將你得知的消息,告诉他们!”
寧先生当即便把贺间的话,复述了一遍。
眾幕僚听得面面相覷,难以置信。
很快,也便有人提出了和方才越王一样的质疑。
寧先生又將自己的推断再度重复了一遍。
眾人闻言沉默。
因为,他娘的有道理啊!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疑问了。
一个幕僚看向越王,“王爷,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如此隱秘的事情,按理说不应该为外人知的。”
越王沉声道:“绝对可靠!你们只需按照本王的意思,想想如何处置他便是!给你们半个时辰,本王等著!”
听他这么说了,眾人自然也没別的话说,拱手答应!
吩咐好了这些,越王走出房间,来到一处水榭,他负手凝望远处,忽然缓缓开口,“寧先生,你说贺间有没有可能被齐政利用而不自知?”
他从来不是一个莽撞且容易被糊弄的人,在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也开始復盘起整个事情。
听见越王的问话,寧先生想了想,“回王爷,在下在赶回王府的路上,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在下以为,不大可能。原因有三。”
“其一,结合王爷方才所言,贺御史是实打实登上过双屿岛的,表明钦差的確有招降之意,这一点应该是確定的。”
“其二,贺御史既然亲自见过了许东,那么许东出现在定海和钦差会面也是实打实的,就算情况有些出入,许东背著王爷主动去见钦差,也足以给他定罪。”
“其三,在下观察过贺御史前来的情况,有护卫时时刻刻紧跟著他,就连上茅房也不例外,如此情况,钦差故意让他泄密的可能也不大。”
“只不过”
寧先生忽然言语一顿,越王皱眉,“只不过什么,直说便是。”
“只不过,唯一有个问题便是,贺御史有没有可能背叛王爷,配合钦差演一齣戏给王爷看,这倒是的確可能导致王爷误杀良將。”
越王闻言,缓缓摇头,“此事断无可能。如此说来,许东之叛,没有疑问了。”
他轻声开口,默默给许东判了死刑。
按照他心头那个大计,许东和汪直,就是他除开江南官军水师和潜龙岛水师之外,两支完全掌控的海上力量。
两边都拥有足够多的有海上实战经歷的士卒和將领,在江南商会和自己的默默扶持下,也积累了许多的兵甲钱粮。
双方合兵,一加一等一二,那就是一股谁也无法忽视的水上战力。
但若是许东成了朝廷的人,哪怕是许东不能成为齐政逆转江南大局的关键棋子,只是和汪直互相兑子,一减一等於零,自己这股颇为看重的力量就此莫名消失了。
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大计在前,寧可错杀,不可放过!
望著眼前的湖面,他心头彻底有了定夺。
双屿岛,许东坐在岛上的一处凉亭,海风吹来,温度正好,但俯瞰著下方贸易港口的他,却面色阴沉。
当日的事情,难以避免地被传了出去。
虽然经过各种添油加醋,什么版本都有。
什么汪直强势挑衅,许东一炮不发,双方强弱姿態分明,海上爭霸胜负已分;
什么许东被欺负上门,却不敢动作,双屿岛的海上霸权即將成为歷史;
还有什么汪直堵门叫囂,许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