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间肃容,“愿听侯爷號令!”
齐政笑了笑,“现在,还得劳烦你跟我讲讲,这个双屿岛和许东的情况,本官也要为接下来的会面多准备准备。”
听见这话,贺间心头微动,还是很老实地与齐政详细介绍了起来。
夜色悄然降临,当贺间从齐政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心也跟著提了起来。
他方才旁敲侧击问了几次,但齐政都绝口不提具体约的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跟许东会面的事。
会是今夜吗?
他躺在床上,耳朵却尖起,听著院子里的动静。
同一片夜色之下,沥港。
规模暂时不如双屿岛的岛上,有著星星点点的灯火。
那些以前遗留下来的建筑,都被改建成了最符合军事要求的格局。
这片格局核心的院子里,汪直坐在房间中,手中握著一本书,正默默地看著。
他的衣著依旧朴素,皮肤在灯光下,也愈显黝黑,尤其是那年轻的面容,让人很难想像,这个人,如今是这一片海洋上,声名鹊起的海上霸王。
一艘船,打著灯语,靠向了沥港的码头。
很快,在一番交谈核查之后,船上的几个人被带上了岛,一路来到了汪直居住的院子外。
外围的守卫们问明情况,便有一人转身进了院子。
“將军,外面有人求见,不是熟人,但拿著的还是仲先生的令牌。”
汪直眉头一挑,“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身影跟著护卫的脚步出现在了房门之外。
房间內的灯火倾泻而出,照亮了来人的面容。
而后烛一跳,仿佛跃入了汪直的眼睛,让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也在悄然间亮了起来。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欣喜起身,看著来人激动道:“你怎么来了?”
宋徽微笑道:“我让他们不要说,好给你个惊喜来著,你可不要怪罪他们啊!”
一旁的心腹护卫微微一笑,整个汪直阵营的核心都是当初选择走这条路的流民军。
他们又怎么会不认识宋徽这个当初一起並肩作战过的战友呢。
护卫笑著朝著二人抱拳,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汪直高兴地和宋徽抱了一把,而后轻捶著他的胸膛,“你不在中京城主持大局,为何跑来江南了?”
宋徽神色悄然凝重了几分,“此番公子前来江南,所涉之事,实在重大。临江楼如今已经基本稳定了,而且中京城有老军神、老太师和孟夫子在,出不了什么乱子,所以,陛下就让我到沈先生麾下听令了。”
汪直立刻明白宋徽这是奉了沈先生的命令前来的,也当即同样严肃道:“沈先生有什么吩咐?”
宋徽道:“两件事,第一,你觉得我身形跟许东像不像?”
汪直两眼一瞪:哈?
“需要你派一艘船,悄悄出海,然后装作从双屿岛那边抵达定海,扮做许东去私会公子。如果我的身形比较像,那就我去,如果不像,那就你找个像的,我跟著去。”
听了宋徽的话,汪直没有质疑这么做的必要与优劣,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评价公子和沈先生共同做出的谋划。
但是,他很惊讶地问道:“公子在定海?”
宋徽翻了个白眼,“你身为海上霸王,难道只关心海上的动態吗?我一个从苏州赶来的人都知道,公子在定海周边都晃了两天了。还派人悄悄跟我们的人碰了头,给出了会面的具体地点。”
汪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两日都在忙著处置上一次走私之后的相关事宜,还没有匯总情报呢。
宋徽见状,便很严肃地道:“这一点我要提醒你,公子之前说了,老虎每天都要巡视自己的领地,以確保自己的掌控。你手下如今这么庞大的势力,更要不论多忙,每天必须匯总各方信息,確保掌控所有的变化。”
汪直也肃容点头,“好,我知道了,从今夜起就照办。”
不是明天,就是现在,汪直的態度也让宋徽很是满意,笑著调侃道:“五峰船主还能如此虚怀纳諫,小人惶恐啊!”
汪直翻了个白眼,而后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
“第二个事情,沈先生说,你需要想个办法,找个场合,儘快,尽狠地挑衅一次许东,並且表达对他赶尽杀绝的態度。”
汪直闻言微皱著眉头,准备等待宋徽的下一步解释。
宋徽却说,“沈先生让你先猜一猜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汪直眉头更皱,摩挲著下巴上的短髭,忽然眼前一亮,“公子是想要逼降许东?”
宋徽不置可否,“然后呢?”
汪直顺著这个思路,再度挑眉,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宋徽抚掌而笑,“五峰船主果然厉害,都能够猜透公子和沈先生的布局了。”
汪直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都把事情给我透露到这个程度了,我怎么也能猜到些了啊!”
宋徽嘿了一声,“沈先生让我来,就是让我配合你一起,完成这一局的。之所以之前没跟你说,就是怕你在跟江南人打交道的时候,露出破绽,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
汪直点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