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闔家欢乐鬆了一大口气,也让整个浙江省的大小官员为自己的乌纱帽,鬆了一大口气。
现在,他齐政才消停几天,居然又要出去?
你又要玩个什么大活儿?
爷爷,您消停点行不行?
乖乖进圈套去,让我们好好整治一下你行不行?
他当即深吸一口气,“备马!”
马蹄噠噠噠.
急促的马蹄声冲向策马缓行的队伍,就像是一场不合时宜的骤雨,闯入了一场原本和缓的演奏,瞬间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齐政看著飞马而来的杭州知府,平静的神色在他当前所掌握的权力加成之下,有著让人心悸的威压。
杨志鸿立刻翻身下马,主动道:“大人,下官听闻您要出行,特来询问,可有需要府衙协助之事。”
齐政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若有深意地道:“本官此去,只是上本官名义上封地看看,没有什么別的计划,杨大人大可放心。有这个心思,杨大人不如好生安抚一下杭州府的奴变。”
杨志鸿自然矢口否认自己的心思,“大人明鑑,下官的確只是为此而来,那若这些日子有事的话,下官当差人往何处传信?”
齐政淡淡道:“本官两三日便回来了,等著便是!”
说完,一扯韁绳,轻夹马腹,径直朝前离开。
“驾!”
身后隨从响起整齐的吆喝,立刻跟上。
杨志鸿连忙退到一旁,望著远去的队伍,眼神里,却是浓浓的忧虑。
他才不相信齐政的话呢,这个年轻人一肚子心思,坏得很!
舟山旁边可就是他们走私的大本营定海城。
齐政莫不是得到了什么密报?
但是,这个事儿,齐政去定海城还真解决不了问题。
那儿上上下下,比起杭州还要铁板一块,就连百姓都被一轮轮地洗得透彻,更成了利益相关方了。
最关键的是,以齐政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心智,他若是得到了消息,断不可能还会这么莽撞地直奔定海城打草惊蛇。
可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他还能去干什么呢?
同样的疑问,在得知齐政离开之后,迅速蔓延到了开来,在许多人的心头升起。
那个刚到杭州时,完全不被眾人看好的年轻侯爷,只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便迅速在眾人心头,如乌云般搁下了一块厚重的阴影。
他的一举一动,也都牵动著无数人的目光。
舟山,在海禁之后,这片曾经还算繁华的群岛,就已经渐渐衰落。
同时,也成为了海寇、倭寇的天堂。
这些海寇、倭寇,各自占据一些小岛,將其打造成自己的大本营和走私之所,形成了一副既衰败又繁华的矛盾场景。
好在在几处比较大的岛屿,尤其是最大的舟山岛上,还有著定海卫的水师驻扎,相对还算安全。
当齐政的队伍抵达定海,定海的知府、定海卫指挥使,齐齐出迎,態度十分恭敬。
在杭州的先例之下,在发现齐政的权柄真的能杀人的事实下,不论是虚以委蛇,还是真心实意,他们都没有任何理由在齐政的面前,摆什么无谓的谱。
当然,若是齐政有什么不符合他们利益的吩咐,他们也依旧是听著,答应著,拖著,糊弄著。
简单寒暄之后,齐政马不停蹄,沿著整个定海走了一圈,第二天,终於登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封地,舟山岛。
在这儿,他与贺间和护卫们匯合。
但他们没有在岛上过夜,转了一群便返回了定海城,下榻在了城中。
不是舟山住不了,而是没有强力水师护航,住在岛上,齐政还真怕越王狗急跳墙。
陆地上,至少有保障得多。
在住处安顿下来不久,齐政將贺间请到了房间中。
不及贺间落座,齐政便起身主动朝他行了一礼。
虽然贺间对这一礼的缘由心知肚明,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诚惶诚恐且不明所以的样子,“哎呀,齐侯,你这是做甚!折煞下官了,下官万万受不起啊!”
於是他赶忙回礼,整得跟夫妻对拜一样。
齐政起身,把著他的手臂落座,歉然道:“想来本官那两个护卫,也都与你说了些情况吧?”
贺间不知道咋回,便含糊地点了点头。
齐政嘆了口气,“本官並非有意欺瞒於贺兄,只是本官觉得,若是直接將兜底之打算告知贺兄,那贺兄心头有了別样心思,那言行自然就会有所保留,在许东那等梟雄面前,又如何能成事?”
他点了点案几,看著贺间,“本官实在也是希望贺兄能够一举功成,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啊!”
合著我还得谢谢你是吗?
贺间腹誹,对齐政也著实有几分服气,不说別的,单就这混淆黑白的口才,就无怪乎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坐稳这样的位置。
他当即起身,正色道:“齐侯请放心,只要大计能成,为了陛下和朝廷,下官心头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齐政点头,“你能这样想,那就很好了。咱们劲往一处使,才能在这个局里,把局势翻过来,替陛下收拾好一个和平繁华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