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不拿白不拿啊!”
那个文士模样的军师也看向许东,看神情对二当家的话,也是颇为赞同。
许东果断地摇了摇头,“我许东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我还是知道,我是怎么起家的,咱们自己人斗就斗了,投降外人算什么本事!”
他摆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
二人嘆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等其余人都走了,许东坐在椅子上,撑著脑袋,在脑海中,慢慢回忆著贺间的话,以及齐政最后那一封信。
方才他那一通正气凛然的表態,自然是假得不能再假的。
以他这样的经歷,这等的心性,怎么可能会被那种虚无縹緲的道义困住。
只是,相比起就此投靠了朝廷,完全换一条路走,他觉得,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比如,以此为筹码,去逼迫越王和江南士绅让步,让自己重新支棱起来。
在沉思了许久之后,他开口將军师叫了来。
“军师,有劳你帮我写一封给王爷的信。”
军师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一脸佩服地拱手道:“岛主高见,属下望尘莫及啊!”
许东嘿了一声,露出一丝会心的坏笑,“我说,你写!”
“是。”
军师铺开笔墨,做好架势。
“王爷,我是许东啊,这些日子小人过得苦啊!”
“不仅海上没活儿了,那狗日的汪直,还要搞个新港口,连小人最后一点饭碗也砸了啊!”
“小人这点处境就连那钦差都知道了,还派人来劝小人投靠朝廷,少说要给小人封个伯爵呢!”
“不过请王爷放心,小人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还是知道点道义的!”
“咱们江南人自己的事情,只要能关起门来解决好,哪儿用得著他外人插手!”
“请王爷放心,小人已经將他们乱棍打出去了!祝王爷多吃多睡,长命万岁!”
军师写著信,並没有因为这粗鄙的言辞而有什么发笑的心思,因为这封信,才是许东梟雄心性的真正体现。
当他將信写好,许东拿起来扫了一眼,亲自將其封好,叫来一个心腹,送去了镜湖。
看著匆匆而去的手下,军师笑著道:“经此一事,想来咱们的处境也能好上许多了吧?”
许东闻言,脑海之中不知怎么,却想起了齐政的那一封信。
那一封只有他一个人知晓內容的信。
他只是淡淡道:“希望吧。”
从双屿岛离开的船有很多。
船上的人,大多带著心满意足的收穫,抑或是踌躇满志的希望。
只有一艘船上,气氛稍稍有些压抑。
贺间的脸上,写满了失落。
在来路上,已经彻底转变过来想法的他,思考了许多的可能,以及在这些可能下,自己许多的应对。
这些可能与应对,最终都指向了那个让他十分满意的结局。
那个结局,將引来齐政的讚赏,朝廷的肯定,和陛下的赏赐。
那些实打实的好处不提,哪怕是將来真的越王起事,自己有个更高的位置,在越王手底下也能更受重用不是。
在他反覆研究了齐政的分析,还加上了自己的话术调整之后,对这一趟,他是信心满满的。
但没想到,这个许东,竟然如此不讲武德,自己才刚把话说完,就遭到了他的驱逐。
完全不给討价还价的空间。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贺间此刻就仿佛跟死了夫人一样,呆呆地坐著,双目无神。
船就这么走了半日,贺间也终於平復了几分心绪,走上了甲板。
然后,他就发现了不对。
他看著身旁的护卫,“这好像不是回定海的路吧?”
护卫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的,咱们不去定海啊。”
“啊?”贺间不解问道:“咱们不是从定海来的吗?不去定海咱们去哪儿?”
“去舟山。”
护卫开口解释道:“实际上,在御史大人出发之前,侯爷就嘱咐过小人。许东有很大可能,不会一下子就同意的,让我们去舟山等著。”
贺间有些不解,“为何?”
护卫很认真地重复著齐政的话,“因为侯爷说,双屿岛上,很多人,保不齐哪个就是江南势力渗透进来的钉子,所以许东就算心动,出于谨慎考虑,也不会一下子就同意,然后对咱们以礼相待。”
贺间闻言,心头猛地升起一阵怒火,这等事情,齐政为何不事先与他说?
让他白白带著这么多的期待,走了这么远的路!
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强压著心头的火气,愤愤道:“那咱们走这一趟做什么?”
护卫很认真地道:“侯爷说了,如果贺大人能够说服许东,那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不行,咱们这一趟,主要就是去送一封信。”
送信?
贺间眉头一皱,想起了临走之前,护卫送上去的那个信封,神色微惊,“所以,你送上去的,不是礼物,而是一封信?”
“嗯,是侯爷打算和许东在舟山面谈的地址。”
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