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到一起去的。”
“就像苏州府和南京省,在咱们的势力削弱了之后,多少人抱着投降求饶的念头,投了朝廷,结果呢?这短短大半年,被清洗了多少?”
“而且如今他齐政还在搞什么废奴之事,他是什么人再明显不过了,一旦让他得势,诸位的家产、家奴甚至于性命,都将朝不保夕。”
“诸位自以为忍一时风平浪静,但这却是在养虎为患,不过晚死些日子罢了。而他要的也正是你们自以为是的妥协,等他掌权之后,就是诸位的死期,除非”
朱俊达冷笑一声,“除非诸位真的是行得正坐得直的清官良将。”
众人越听越沉默。
因为朱俊达说得都不假,他们屁股上都不干净,而且非常不干净。
齐政如果是那种眼睛里揉得进沙子的,或许还能忍他们。
可偏偏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南京官场,过去一年,在陆十安的主导下,清洗了多少人?
这位钦差大人,可是和陆十安交情莫逆,又是陛下铁杆中的铁杆,他会不会继续这条路?
杭州卫同知看向朱俊达,“朱会长,钦差就快要到了,您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兄弟们能做的,一定尽力。”
朱俊达也没把这话当真,知道这些人是想听条件,他开口道:“很简单,不让齐政顺利接管大营兵权。”
杭州卫足足五千多人,如果真被齐政控制了,变数又更大了,而且整个杭州城都将被囊括进齐政的兵威之下,这对整个越王系都是不可接受的。
杭州卫同知叹了口气,“朱会长,这话说得简单,齐大人乃是朝廷钦差,并且还有提督江南五省军政的大权,我等怎么能拦得住他。”
朱俊达看了他一眼,忽地起身,“既然诸位要这么聊天,那在下告辞,就当今日在下不曾来过,诸位去投了钦差吧!”
说着他就要朝外走去,被杭州卫同知一把扯住,“朱会长,莫急嘛,本官这也是一人计短,但咱们这么多人,还有朱会长这等智者,咱们众人计长不是。”
朱俊达缓缓坐回位置,“在下只说一句话,当初朱完权倾东南,一意与我等为敌,但最终腰斩弃市,当初昭文太子南巡,江南倾覆在即,但这一关,我们依旧是安稳过了的。”
众人的呼吸悄然粗重起来。
对于昭文太子那件事,坊间传言很多,他们的身份离那个层级终究差了些,不知实情。
此刻听见朱俊达如此说,显然印证了传言。
太子都不行,那钦差.
一想到这儿,众人只感觉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疼了。
不就是个钦差嘛,这儿是杭州,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想要让你施展不开,咱们有的是手段!
从先前的城门,前往杭州卫指挥使衙门的路,并不算远,快马一盏茶便能到。
但齐政自出城后便走得很慢,甚至中途还额外停下来休息了许久。
休息的时候,他拉着那城门守将聊了好一阵。
又是问名字又是问爱好,以至于这位名叫游鸿运的年轻士卒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聊到后面,居然很不合时宜很不懂分寸地问了一句,“大人,您不是要去卫所吗?怎么一直不动身呢?是担心他们不服管吗?”
齐政还没开口,田七立刻寒声道:“大人行事,尔等如何知晓,安敢质疑!”
吓得游鸿运当即脖子一缩,麻溜地在地上跪下磕起了头。
齐政无语地瞪了田七一眼,将游鸿运拉起,“本官派人去办了点事,要等等结果,顺便还要等一个人。”
话音方落,一阵马蹄声远远响起。
很快,几道身影下马。
张先领着两个人快步来到了齐政面前。
“大人,谭勇的府邸已经查抄完成,初步统计,缴获含银票在内的金银十一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其余古玩字画等无算。小人将银票和银子都装车带来了,金子留在府中封箱看顾着。”
在他身后,几辆马车上,装着几个大箱子,一眼望去便是沉甸甸的。
“另外,百骑司驻杭州分舵观风使,已经带到。”
张先身旁,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主动恭敬地朝着齐政行礼,“卑职百骑司杭州分舵观风使冯二牛,拜见齐侯。”
齐政看着他,“当初本官离京之前,让你查探的情况,都查探得如何了?”
当初刚到杭州那几日,齐政虽然是在一边演戏一边等候湖州的消息,但也没真的完全闲着,私底下也让张先默默接触了百骑司的人,安排了一些任务。
冯二牛开口道:“大人放心,杭州卫所主要将领的情况,卑职都已经掌握了大概,这是名单,请大人过目。”
说着他就从怀中取出了几张叠好的信纸,交给了齐政。
齐政扫了一眼,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地看了冯二牛一眼,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有着这样的能力,不论是提前就有着准备还是短短数日便做到的,都着实不一般啊!
带着几分惜才之心和得到好消息的开心,他拍了拍冯二牛的肩膀,“此间事了,本官亲自为你表功!”
冯二牛再度单膝跪地,“卑职多谢大人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