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二姐和梁兄弟之言,皆为事实。他窦士衡违背约定,未曾出兵,我等部众死伤惨重,亦是事实。”
齐政忽然顿了顿,“在下有几句话想问问龙头,不知龙头是否准允?”
一旁的梁三宝和二娘疑惑扭头,不知道齐政要做什么。
两侧坐着的被紧急叫来的五个附近山寨头领微微眯眼,有些好奇这个面容陌生,自称来自大同韩家的白衣寨新寨主要玩什么样。
只有田七、张先等熟悉齐政的才明白,来了来了,公子要发招了!
洪天云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淡淡道:“自无不可。”
“多谢龙头。”
齐政躬身一拜,不是道谢,而是大招蓄力。
“在下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龙头在太行十八寨,是否仅有虚名,说话下令实则并无分量?”
“放肆!”
一旁一个寨主拍案而起,“十八寨共尊龙头,龙头之令,谁敢不从!”
梁三宝也耿直道:“韩兄弟,龙头的话我们哪个山寨敢不听呢,正因为龙头之令,我们才会前去白衣寨救你啊!”
齐政点头,“既如此,那我明白了,莫不是龙头本就有意,欲葬送我白衣寨之基业?敢问龙头,白衣寨何曾得罪过龙头?如若真的如此,不妨示下,我等也好死个明白!”
“韩兄弟!”
这句话,就连二娘也听不下去了,连忙制止,“龙头派我们出兵,正是要救援你白衣寨,你可不能如此乱说,质疑诽谤龙头啊!”
齐政再度点头,“那既然龙头说话顶用,又是真的想救我白衣寨,那为何窦士衡不按约定出兵,而要坐视我们损兵折将,甚至希望我等被官军尽数歼灭呢?”
众人闻言一愣,在齐政图穷匕见之后,忽然发现无言以对。
因为,他们要么承认龙头说话不管用,要么就只能承认窦士衡是故意不听龙头的号令,就坐实了窦士衡的罪过。
唯一的可能就是,窦士衡并没有跟他们约好。
一个聪明人,便聪明地抓住了这个漏洞,试图为与他关系颇好的窦士衡开脱。
“呵呵,韩兄弟,你口口声声说窦兄弟害了你们。有没有可能,你们根本没与窦兄弟说好,这就是个误会呢?”
齐政扭头看了他一眼,那淡定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就在那聪明人的皱眉中,齐政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窦士衡当初给我们的回信,在信中确认了时间地点,龙头请过目。”
那寨主面色一滞,你他娘的有纸条你不早点拿出来,在这儿故意等着老子是吧?
窦士衡啊窦士衡,你这要我怎么帮你!
二姐闻言冷哼,“好一个误会,我们死了这么多人,也是误会?你倒不如干脆一步到位,说我们用这么多弟兄的人命,韩兄弟用白衣寨的基业,来栽赃陷害他窦士衡算了!”
龙头洪天云看完了信,“这的确是窦士衡亲笔,双方约定的行军计划,没有问题。”
眼见龙头盖棺定论,那寨主只好悻悻朝着众人一抱拳,算是道歉,坐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却轻笑着响起,“韩寨主,在下清风寨寨主宋淮,听闻了韩兄弟入主之事,有几个疑问。”
“韩兄弟是怎么这么机缘巧合,就偏偏在白衣寨刘兄弟被官军围杀的时候出现,救下了他的性命的?”
“韩兄弟自称是大同韩家的人,想那韩家何等尊贵大族,其嫡系子孙,为何会这么干脆利落地选择落草?”
“听说韩兄弟身边带着好些武艺高强之辈,这等力量,不会是从朝廷借来的吧?”
“一个巧合是巧合,这么多个巧合凑在一起,怎么听上去有些奇怪呢!”
他微微一笑,“哦,忘了告诉你,我曾经去过大同韩家,见过韩家三公子,他和你,长得好像很不一样呢!”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炸起的一声惊雷,直指齐政的身份。
而这,也是众人眼中,齐政最大的隐忧。
而由此引发出来的,一旦暴露,齐政等人的性命都可能不保。
不只是白衣秀士面色一变,就连田七等人也是不由神色一紧。
但这份表情的变化,落在旁人眼中,便像是做贼心虚的慌张,登时也添了怀疑。
就连先前与齐政坚定站在一条阵线的二娘和梁三宝也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众人,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
那人嘴角荡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大同韩家那等门第,他哪儿有资格登门,但并不妨碍他以此诈一诈对方。
而眼看这情况,似乎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齐政也跟着面色一变,看向方才开口质疑之人,充满防备道:“你是我二哥的人?追到青龙寨来了?你们他娘的,果然是神通广大,阴魂不散啊!”
田七在这一刻脑海中灵光乍现,立刻配合道:“公子,不必说那么多,咱们都到这份儿上了,二公子若是还要斩尽杀绝,咱们今日纵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一听这话,不少人心头都一松,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怪不得面色都变了。
梁三宝也彻底松